亡魂皆冒。
董惠瑩瑟瑟發抖,差點被梁越寧嚇得魂不附體。這大半夜的,這男人守在自己的窗戶邊,蒼白著一張臉,眼神又很陰冷,再加上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人嚇人真的是能嚇死人的啊!
董惠瑩踉踉蹌蹌的往后退,而逸宣已一把拉住了梁越寧。“五哥,你手臂有傷,怎能淋雨?”他眉心微皺,唇也抿直,似乎是生氣了。
“我……”
梁越寧又往窗戶里面看了一眼。
他睡不著,因為他擔心,怕一覺醒來,妻主就不見了,于是渾渾噩噩的,夢游一般,等他回過神來,他就已立在東屋窗戶外面了。
深深看了董惠瑩一眼,梁越寧陰郁而沉悶地抿著唇,最后慢吞吞的轉身,回屋了。
直至這時,董惠瑩才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
這個梁老五壓根就是一瘋子,她真是怕了他了。
逸宣也看了董惠瑩一眼,他想了想,然后隔著窗戶說:“妻主不必害怕。”
“啊?”
逸宣垂眸,“白日時,五哥揚言要和妻主同歸于盡,但其實,五哥只是說說而已,他不會的。”
董惠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見逸宣像自嘲一樣笑著說,“弒妻是大罪,兄弟同誅,除非真的一點轉機都沒有,否則,就算不為別的,五哥也得為大哥二哥他們想想,他是不敢弒妻的。”
董惠瑩:“……”
“妻主,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逸宣瘸著腿回房了。
董惠瑩也慢吞吞的關上了窗戶。
“弒妻?”
要不是有大元律法壓著,沒準梁老五真能做得出來。
她又‘哎’了一聲,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煩啊,真是煩透了,太煩了!
天亮后,董惠瑩看向村后的大山,又摸了摸自己這張黑黑的麻子臉,最后做出一個決定。
目前,梁家的氣氛實在太壓抑了,她實在待不下去了,但也不能休夫。既然如此,她倒不如躲個清凈,既眼不見為凈,也能干一些正事。比如,好好想想,如何為自己解毒?
主意已定。
等吃完了早飯之后,趁著逸宣和梁越寧不注意,她就揣著自己昨日收拾出來的小包袱,躡手躡腳,順著后院的白楊林離開了梁家。
“妻主呢?”
逸宣洗完衣服,從河邊回來,忽然感覺家里像是少了點什么。他急匆匆的沖進東屋,只見室內空蕩蕩的,他心中一慌,趕緊找到了梁越寧。
梁越寧昨日很晚才睡,他手臂上的傷口又很痛,似乎傷口感染了,體溫高升不退,而今正一臉的倦容,蒼白的臉色還帶著幾分病態。
“妻主?她沒在屋嗎?”
“沒,”逸宣只覺得通體生寒。
妻主走了,他想了想,似乎連昨日那個小包袱也不見了。妻主果真是撒謊,她到底是不要他們兄弟了,她離開梁家了。
越寧也是一驚,他掀開被子,飛快起身,可剛一坐起,眼前一花,便又重新躺了回去。
“逸宣……扶我起來,跟我一起去找人!”
他四肢無力,又頭昏目眩,身體情況實在太糟,但此刻已顧不上其他了。他只想盡快把人抓回來,最好再往她的身上戴一副手銬,然后把她關在屋子里,免得她又偷偷摸摸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