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在看什么?”
梁智宸湊近了董惠瑩。
董惠瑩說,“軍營附近有一座礦山,在那里挖礦的全是死囚重犯,段娘子身在軍中,有這個門路,我想朱杏芳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她很幸災樂禍。
梁智宸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心想怪不得她心情大好。
只是,瞟眼董惠瑩手中的錢袋,他又忍不住想道:之前聽段娘子的意思,妻主參過軍,兩人曾合作剿匪,可是據他所知,妻主姓董,本是大柳村一獵戶之女。
眸色微閃。
這個人,身上秘密不小,他真是越來越在意了,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大哥。”
沉悶冷肅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梁智宸回頭一看,只見一直充當背景板的老四,神色竟有些抑郁?
“嗯?”
他噙著一抹性感儒雅的笑容,慵懶撩人。
老四面無表情:“天色不早了。”
“是啊,”
“家里都還等著呢。”
“是這樣沒錯。”
“不回家?”
“呵,”
梁智瞟老四一眼,嗯,忽然發現,他這個四弟真的是越長大越可愛了。
只是,瞧四弟冷著張臉陰氣直冒,分明是不愿意自己挨妻主太近。
真是霸道啊。
“浩銘。”
“在。”
他不咸不淡道,“《夫規》第八頁第十一條。”
老四愣了下。
為夫者,不可善妒。
只是,大哥為何要提起《夫規》,是在警告自己嗎?
而自己,這種不爽的心情,是在嫉妒嗎?
老四一聲不吭,但俊臉木木的。
轉眼,時序進入三月末,天氣也逐漸回暖。
董惠瑩的皮膚越來越好,她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兒,臉上的麻子全消了,皮膚白嫩嫩,干凈有光澤,也從一個小黑鬼,順利變成白面團。
一大清早,晨霧朦朧。
梁智宸做了一個夢,但夢醒之后又有些糊涂。
大概是夢見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娘在,爹爹們也在,他領著弟弟們,整日漫山遍野地亂竄。
左手拿起一件外衫,穿戴之后,再系上腰帶。
這個過程不太順利。
右手殘廢后,大事小情只能靠左手,但是只有一只手,真的很不便。
出門向左拐,有一個臉盆,他洗了一把臉,頭腦清醒了一些。
“咦?醒了啊,”
他臉上滴著水,回頭一看,只見一名嬌嬌悄悄的小美人,容顏清雅,似這春日的晨露,干凈靈透。
董惠瑩卷起袖子,露出嬌嫩白皙的小手臂,外側有一條淺粉色的疤痕,但膚色很亮眼,直叫人晃神。
梁智宸慵懶地瞇起了眸子。
也就一個月左右,但妻主變化很多,不管是性格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今日董惠瑩身著一件嶄新的粗布麻衣,料子不是很好,但針腳整齊,出自老三梁淑君之手。
她不擅長梳古人的發髻,于是綁了一個簡單的丸子頭,這令她顯得很干凈利落,但是也很可愛。
“是啊,醒了。”
慵懶的笑聲,像是從喉嚨深處傳來。
她丸子頭上插著一段枯木枝,這模樣古里古怪,但偏偏又很是喜感,很招人喜歡。
董惠瑩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花嗎?”
“沒有。”
“那干嘛一直盯著我。”害得她有點不好意思。
“呵,”
梁智宸拿起面巾,擦掉臉上的水滴。
“妻主——”優雅感性的嗓音,像是含在舌尖,撩人心弦。“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