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陽唇角微微一抽,蘇浪只是一個少年而已,生得一張娃娃臉,容貌很是俊秀,但他看人的眼神太兇狠,像是能將人生吞活剝了。
“是的,是辰敘讓我過來的。”
梁智宸行走在外一直使用‘辰敘’這個化名,他本名中帶著一個宸字,宸,音同宸,而辰敘二字,也是娶了同音字,蘊含旭日東升之含義。
蘇浪上上下下打量沈秋陽一番,似是信了沈秋陽。之后少年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眨巴著眼睛,一副好不委屈的模樣。
“師爺他可好?一走便是這些天,之前白鴿捎回一封信,師爺讓我通知太行鎮一戶姓梁的人家去他那里……他到底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他像個被拋棄的小可憐似的,之后,神色又陡然變得陰毒起來:“你和師爺是什么關系?”他像是在嫉妒,小火苗蹭蹭蹭的往外冒。
沈秋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一直知曉蘇浪的存在,可在梁智宸的口述中,蘇浪是個天性未泯的少年,也許是因早年經歷過大起大落,心性有點扭曲,但總的來講,是個知錯能改的孩子。但今日一見……恩公,您這回,怕是看走眼了。
這少年蘇浪,簡直是個活脫脫的小狼崽子。
她嘆了口氣,“辰敘其人曾救過我的命,于我有恩。”
她闡述了自己和梁智宸的關系,蘇浪臉上卻浮現一個類似雀躍的笑容,“嗯,這倒的確是師爺的作風。”那人大仁大義,就像是當初的自己,也曾被師爺救下一命。
沈秋陽道出來意:“我來這里是有正事要辦,恩公讓我來這里取五十斤重玄鐵,據傳此鐵一旦鍛造成兵器,堅不可摧?”
蘇浪撇了一下嘴,“行吧,等我。”
之后,他差人搬來一箱重玄鐵,這是黑風寨的收藏,重玄鐵事關重大,這事也只有蘇浪和師爺兩個人知道。也是直至沈秋陽報出重玄鐵的名號時,蘇浪才算是真正信任了沈秋陽。
他這個人,疑心病太重,遠不似師爺眼中那個純良乖巧的孩子,若不然,這黑風寨中人才濟濟,也輪不到他來當這個老大。旁的暫且不論,單是黑風寨曾有過的那一次內亂,侯二當家妄想奪權,下場多慘,眾人至今仍歷歷在目。
這少年骨子里的狠辣,尋常人駕馭不住,恐怕也只有梁智宸一人,才能降得住他。
之后,沈秋陽又報了幾種金屬鐵石的名字,一些是黑風寨的庫存,另外一些,縱使是黑風寨,也得派人去收集才成。
如此這般,沈秋陽原以為十日左右便可回到青峰山,卻愣是又被拖了好幾天。
在此期間,蘇浪派去平昌郡的人,歷經了舟車勞頓,總算是來到太行鎮上了。
“靠山村,梁家?”
其中一人道,“也不知這梁家和咱們師爺是什么關系。”
這時,只見一名白衣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
忽然一人沖了過來,“妻主!”
這是一名男子,男人形銷骨立,膚色極其蒼白,容貌尚可,但比較特別的是他額頭點著一顆殷紅的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