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鴇哥皺巴著臉,“對,不是我,但祖宗您吐血,可比我自己吐血還讓我難受。您要知道,您可是我這兒的臺柱子,上一回您突然拍拍屁股走人不干了,可把我狠狠的閃了下,樓里的生意也差點全被對面的館子搶走了。您說,您要是我,這能不著急嗎?您的身子可比我自個兒的重要百倍千倍吶!”
劉鴇哥心疼地湊過來,同時朝外面喊了聲,立即有人端來一碗參雞湯,但鳳血卻靠坐在軟塌中,虛弱地擺擺手,“虛不受補,我這身子一直沒養過來,這補品往后您也甭叫人燉了。燉了這些回,我也就是嘗個鮮,反倒平白浪費了不少。”
當日妻主離家出走,他便進山尋人,那些日子食不果腹,再加上后來大病了一場,倒是落下這一身的病痛。
思及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兒,他苦澀地彎了彎唇,神色很是寂寥。
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她怎就舍得呢,怎么就狠得下心呢?
他苦澀笑著,又幽幽地嘆息著,隨即徐徐合上狹長的眸子。
這些日子,他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要不是心里念著,就算再不濟,只要時限一到,她便會回來,沒準他也會變得像小六那般頹廢吧?可小六那叫做自作自受,是自己作的,但他呢,他又何錯之有?
他做錯了什么,竟要平白被她用這種方式進行懲罰?
到底,還是不甘心的吧。
一年,太久。
她不在身邊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夜,甚至是每個時辰,每一刻鐘,都是如此的難熬。
劉鴇哥常年混跡在風月場所中,又是這家天青樓的老板,他而今算是年老色衰,不能接客了,想接也沒人看得上。
男人一旦老了,一旦沒了美貌,誰還愛呢?
況且娘子們本就是喜新厭舊的,不求權勢,只需有幾個閑錢兒,這世間大把大把的男子,還不是任由那些娘子們挑揀?
但他活了這些年,生活閱歷擺在這。姜還是老的辣,他看得出‘鳳血’有心事。但也沒辦法,心病還需心藥醫。
“你現在感覺如何?若實在難受,今晚便先歇歇吧。”
鳳血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以為鴇哥您是一個守財奴,卻沒想到您也有這般有情有義的一面。”
“呿,那是你不了解我,”但他也有點心虛,畢竟,鳳血若是身體好的,便能為自己這樓子賺來大把的銀子,可若是鳳血身體不好,又或者是……死了?呸呸呸!
總之,若是鳳血的身體出了什么差錯,到時候損失的還不是自己?
他精著呢,心里小算盤敲打的啪嗒啪嗒響。
鳳血攏了攏自己的長發,之后起身道:“時辰差不多了,我該上場了。歇就不必了,倒是鴇哥你,我觀你近日氣色稍欠,還需注意休息才是。”
劉鴇哥愣了愣,之后笑罵一句,“臭小子!”
也不知是誰害的,要不是何娘子整日來捧場,送來大把的珠寶人家卻不要,連著自己也少拿了一份好處費,他至于整夜輾轉反側,難受的抓肝撓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