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瑩將第四只王蠱煉制成藥丸,之后揣著忐忑的心情看向梁智宸,“我要出門一趟。”
男人正拿著一塊抹布擦拭桌子,聽聞這話微微一頓,之后微笑著應了聲,“好,早點回來。”
她推門而出,卻不知在她離開后,男人徐徐放下手中的抹布,眉頭打了個死結。
沈秋陽……
你怎么還沒回來?
他薄唇抿直成線,之后悄悄尾隨在少女身后。
他看見少女在林中飛竄,不久便進入一個山洞。
她之前在這里生活過,對這里的一切都很是熟悉,之后又仗著力氣大,挪來一大塊石頭堵住了洞口。
在做完這些事情之后,她服下王蠱煉制的蠱丸,不久之后,山洞里傳出雜亂的聲音,少女痛苦的嘶吼著,也時不時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震的灰塵碎土簌簌掉落下來。
梁智宸靜默地佇立在山洞外,他背脊僵直,徐徐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了掌心。
這種無力感并不是第一次。
當她遭受噬神蠱的反噬而痛苦時,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曾經那些個日日夜夜,看見二弟淑玉咳的聲嘶力竭,身體每況愈下,氣息日漸孱弱,而自己卻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著,只能熬著,也只能看著,只能像個旁觀者那樣。
但是,細細麻麻的痛感在心里擴散著,他徐徐仰首,望向蔚藍的晴空,然而他內心之中,卻早已滿是陰霾。
從山洞里傳出的喊聲,吼聲,以及砰砰的撞擊聲,令他足以想得到她正在承受怎樣的痛苦,這也一下又一下地揪痛了他的心。
有點喘不過氣來,這種情緒太教人壓抑了。
他以前或許從未真正了解過她,他也從不知,在他們所看到的丑惡,殘暴,兇狠,歹毒,這些表象之下,她所承受的又是什么。
她曾做過壞事,但其實她自己,也是痛苦的,不是么?
“呵……”他忽然掩面低笑一聲,卻心氣消沉。
正這時山洞內,忽然傳出轟然巨響。
梁智宸一驚,當他看向山洞時,竟見山洞坍塌了。
他臉色驟然一變——“妻主!!”
像是一陣風,他甚至來不及多想,身體先意志先行。
他沖向坍塌的山洞,但洞口被石頭堵住了,他急的四處亂看,想尋一趁手的工具,忽然沖向一旁的大樹,從上面掰下一段足有人手臂粗的枝干,之后用這枝干當做撬桿,但當巨石實在太沉了,木頭的撬桿向下壓,撬桿折了,但巨石卻紋絲不動。
“我錯了,是我錯了……”就不該讓她一個人來這里!
他猛的攥了一下拳,之后又開始在碎石正扒拉著。
“妻主,妻主——!”
他手掌磨破流血,搬開一些石頭,焦急的往里面看。全然已經忘了,就在半個月前,當得知婚書的存在,當她承諾如果淑君同意,愿意在解決婚書之后娶淑君為夫,而他內心里已經給她定位,今后若從董家討回婚書,她便是淑君壹人的妻主,便是她的弟媳。
所以也是從那時開始,他再也沒有對她喚過妻主這二字。
然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