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梁智宸徐徐邁出長腿,卻見她身形一僵。
他笑嘆一聲,“您不必緊張。”
他見炕上有一套被褥,于是拿起被子,對折之后鋪在炕上。旋即又抱起剩下的一條褥子。
“您睡炕頭,被子我對折了一下,正好可以鋪一半,蓋一半。”
之后,他捧著褥子挪向炕上。“我睡這里。”
董惠瑩愣了一下,之后便見男人已麻利地除去了鞋襪,他合衣平躺在炕梢,單薄的褥子蓋在了身上。
董惠瑩“”
梁智宸本是閉著眼,但并未入睡。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妻主像只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地脫下鞋襪,然后慢吞吞的鉆進了被窩里。
董惠瑩躺在對折的被子里,她瞅了瞅梁智宸,又摸了摸被子。
“冷不冷”她問。
他側首沖她笑了一下,“妻主這是在邀請我么”
她一頓,之后僵著臉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梁智宸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久之后,一只小手把枕頭推過來。
梁智宸看了她一眼,之后低低一笑。
“還是妻主枕著吧,智宸枕著手臂便好。”
這般說完,他把胳膊放在頭下,可小女人固執得很。
他不得不坐起身。
在他起身的同時,她身體僵了僵。
拿著枕頭,湊近了她,他輕輕觸碰她面頰,旋即輕輕抬起她的頭,把枕頭塞在她脖子下面。
她臉蛋有點紅,眨眼看著她,卻見他輕輕蒙上她的眼。
“睡吧,往后有得是時間,可以慢慢來。”
她似乎在眨眼,卷翹的長睫毛輕輕刷過他掌心,令他掌心里一陣酥酥癢癢。
梁智宸重新回到炕梢,之后,他枕著手臂,側躺著凝睇她。
她閉著眼,但睫毛一顫一顫的,他知道她沒睡。
油燈里面的油耗盡了,昏黃的燈光閃了閃,之后便是滿室的昏暗。
夜闌更深,萬籟俱寂。
足足好半晌之后,聽著她的呼吸聲穩定而規律的起伏,他唇邊噙上了一抹笑。
輕手輕腳掀開被子,在昏暗之中,他湊近了她。
月光從窗格里灑落進來,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斑斑駁駁的痕跡。
他借著這微弱的光亮凝睇著她的臉,旋即小心地躺在了她身旁。
他并沒有碰她,而是虛虛抬了下手臂,在她腰上做出一個摟腰虛抱的動作。但是旋即的,他又悵然的收回手。
妻主。
既是妻,也是主
她是他的妻,亦是他未來人生的主宰。
而若是她不愿,便這般過一輩子也好。
就算有名無實,她也總是他的妻。
等,縱使這一等便是一生,他也不愿強迫她,不愿趁虛而入,更不愿像三弟那般,趁著她心思未明,便先占據她身體。
誠然,床事之后,三弟在她心中成為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可他心里盼著的,卻不是這份“特殊”。而是想要她心甘情愿。
不是一時沖動,更不是意亂情迷,
他要的,是愿她在深思熟慮后,全身心的接受,而不是在空虛寂寞脆弱時,一時迷惘,所作出的魯莽決策。
簡言之,他想要的,是希望她對自己有感情,像他愛她那樣,喜愛上自己。而不是感動,因為他的感情,因為這世俗,這律法,這窘況,而不得不屈服的嘗試性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