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宣本是在屋里陪家中兩個身體不好的病號,而今從屋里出來,瞧見大哥這副模樣,又瞅了瞅落在大哥肩膀上的雪,眸子輕輕一閃。“大哥,家中姜不夠了。”
梁智宸回過神來,“好,我等下便去八里堡一趟,買點回來。”
逸宣:“多買一些,若是妻主受了涼,也是大哥的過錯,而今大雪寒天,還請大哥多體貼些妻主,免得她病了。”
梁智宸:“……”
這是一個軟釘子么?像綿針一樣。他走過去,輕輕拍拍逸宣的肩膀,“你可得加把勁。”他和淑君后來者居上,而小六,本是最有希望的,卻一直停滯在原地。
逸宣惱了一下,他拂開大哥,之后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大哥戳穿了心事,臉上冒著熱氣大步走進灶房。
一進來,她便瞧見妻主正在淘米。
“妻主,我來!”這淘米水太涼了,他怕冰著妻主,于是把這活搶了過來。
董惠瑩側首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似心情不愉,薄唇已抿成了一條直線。
“怎么了?是誰惹你生氣了?”他不開心,她看得出來。
逸宣沉默地瞥了她一眼,似是想說什么,之后又沉沉吐出一口氣,“不,沒什么,就是這天太冷了,有些不舒服。”
“生病了?”她擦干小手,之后摸了摸他的額頭,但他身體突兀一僵。她愣了下,之后收回手,“對不住,我差點忘了,你不喜歡我碰你。”
逸宣:“……”
他想起以前,每當妻主無意間觸碰自己時,他的身體便產生下意識的反應,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又控制著自己停留,這般,便總是僵著。
妻主和他之間,既是親近,又保留著一些距離,不似在其他人面前那般隨意。
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妻主,”
淘完米之后,他擦了擦手,然后轉身看向妻主。
“嗯?”她應了一聲,正要切菜,但他忽然攥住她的手。
之后,他按著她的手,貼在他自己的額頭上。
她詫異了一下。
逸宣的眸子像水一樣,溫溫柔柔,他的聲音很清澈,但也很溫暖。
“您瞧,逸宣不怕的。”
他想他是有些心急的,大哥和妻主之間的貓膩,他不是不知,但一直看在眼中,也正是因此,他才變得越來越著急。
他視線落在她唇上,聲音輕輕的告訴她,“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妻主以前的模樣逐漸開始模糊了,我現在已有些想不起來了。我而今能看見的,能記住的,全是妻主您的好,是您對我的寬容,溫柔,也是您的笑容,您送我禮物時的模樣。”
他從懷中摸出一支木簪,這是當初……家中尚未發生這些事,妻主第一次送他的東西,也是他獨有的一分兒。
“您還記得這個么?”
她怔愣了一下,之后,逸宣徐徐上前一步,兩人本就挨的很近,而今更是幾乎貼在了一起。
“我一直貼身戴著,我曾犯過一個錯,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如果能回到當初,我就算寧可捅自己幾刀,也不愿意因為嫉妒,而在心情不穩,失控的做出那些傷害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