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想起來,淑君都還忍不住感慨。
“按照他的意思,既然注定留不住,既然得不到回報,那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所以。我才說,他性格偏激!”
“感情不是交易,不是說你付出了、就必須得到回報。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而小六他心里則是自有一套道理。并且,也因為這套道理,令他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也更加容易劍走偏鋒。”
安靜的聽完這段往事,董惠瑩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該怎么說,又該怎么評價?
不需要的。她不需說,也不需去平價。
只是她心里面很慌。
回想逸宣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忽然之間像是豎起一道堅實的心墻。
他和她之間,像是有了隔閡。
她想,在逸宣心里,她大概……已經變成當年那只小松鼠。
得到了他的付出,卻沒有回報給他相同的分量。讓他一直一直的失望、一直一直的難過,讓他悲傷了太久太久。他大概是承受不住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因為從某方面來說,逸宣和淑玉,這哥倆的性格,其實很相像。
他們怕自己受傷、怕自己難過,怕無法承受那種無休無止不知還要煎熬多久的痛苦,所以,淑玉的選擇是,寧可從一開始就不去碰,而逸宣果斷從心底里拔除,免得自己再被傷下去。
董惠瑩的眼圈有點紅。她緊緊的抱住了淑君,她想,在一妻多夫這種事情上,她真的是個很笨拙的生手。
在很多事情上,她處理得不夠恰當。有時候看著這一家兄弟爭風吃醋,也許那副場面,看著還是蠻風趣的、蠻好笑的,但是從側面上來講,又何嘗不是在證明自己這個妻主太失職?
她沒能一碗水端平。可是這碗水,又要怎么端、才能端得平??
淑君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溫柔的吻了吻她額角。然后才輕聲的說:“在說起這些事情之前,我也是很猶豫的。但是小惠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在猶豫之后、還是決定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并不是為了讓你傷心、讓你難過了。而是希望你能夠明白,針對小六這樣的性格,你怎么做才是好的?”
他笑著凝睇她:“你看,你現在心里很不舒服,對吧?但是我想,小六也是一樣的。我偷偷告訴你,小松鼠這件事,其實還有一段后續。”
“后續?”董惠瑩從他懷里抬起頭。
他溫柔的揉揉她的頭,揉亂了她長發:“小六偶爾也會有嘴硬的時候,就比如說那只松鼠被人吃掉后,他死鴨子嘴硬,說他不后悔、不傷心、不難過,但他這么乖的小孩,小時候只打過一次架,被人揍得很慘很慘,就是因為這件事。”
“小松鼠被吃掉之后,過了一陣子,他忽然找到那孩子,和那孩子大干了一架。”
“他是個打架生手,以前從來沒有打過架,那次自己傷痕累累、被人家揍得鼻青臉腫,可是那孩子也不好過。被他打掉了好多顆牙齒,后來村里人還給那孩子取了個外號,叫他“豁牙子”。”
“因為那孩子的牙齒斷了后,再也沒能長出來。上下總共十多顆牙齒,也不知道小六是怎么做到的,給人家弄下來,害得那孩子每次一看見我們家的人,就氣得直哼哼,嘴巴還直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