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很多事都是如此,一旦涉及錢財,哪怕原本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很復雜。
但架不住鐵海蘭太熱情。
只要是何素需要的,不需何素開口,她便主動捧著拿來給何素。
比如郡城的幾家鋪子,房契、地契,還有周邊一些小城的買賣,她全部拿來送給何素。甚至還帶著何素在自己的圈子里走動,讓何素接觸她那些人脈。
別人知道她鐵海蘭是鐵家的人,那時鐵家風頭正盛,無人敢得罪于她。所以哪怕何素,一個小地方的小商販,這種低賤的身份根本搬不上臺面兒,但是看在鐵海蘭的面子上,大伙對何素,也總是熱情相迎的。
然而到底是什么東西,竟令這一切變了質?
難道她真的從未看清過何素?又或者說,何素以前是個好的,卻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逐漸變成這副自私狹隘、世俗扭曲模樣?
鐵海蘭對此困惑不已,費解不已。
她思來想去,卻仍是沒能弄出個頭緒
裴玉死后,天青樓重新開張。
樓里的男人們抹上了胭脂,穿著上好的絲綢,忙著和娘子們打情罵俏、送往迎來。
劉鴇哥的臉上滿是喜色,畢竟近日來他兜里賺的鼓鼓囊囊,銀子這東西又有誰會不愛呢?他就喜歡這個銅臭味兒!
這一日,正值深夜,燈火闌珊。
天青樓內,鐵海蘭坐在一張桌子邊,手邊堆滿了酒壇子,人已喝得醉醺醺。
在鐵海蘭看來,這個夜晚和前幾日相比,其實并無任何不同。畢竟她這些日子,一直如此,一直醉生夢死。
就在這時,隔壁的桌子,一個女人摟著一名涂脂抹粉的小倌倌,她爽朗豪邁的暢快大笑道:“以前那個何東家多厲害呀?我那個鐵器鋪子被她打壓得抬不起頭來,可是現在呢,你再瞧瞧?她已經自顧不暇了!”
“呵呵,我看她就是個婊子!以前裝作一副仁義清高的樣子,暗地里的齷齪多著呢,不知做了多少還心事!”
鐵海蘭迷迷糊糊的飲下一杯酒。
與此同時,那女人再次說道:“姓何的是靠糧食生意發家的,但是想當初,咱們這太行鎮上,可不止何家一個糧莊,還有另外一個!當時何家的老東家死了,那人也是野心太重,妄想著吞并何家的產業,不過后來……你猜,怎么著?”
“那人外出走商,被山賊馬匪弄死了!不久之后,我就聽人說起來。原來這事是何素干的!她不僅干了這事兒,她還攀上了高枝……”
“郡城有個大傻子,被她蒙騙了。以為何素是個好人,可那傻子也不想想?她被馬匪追殺,何素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怎就偏偏挑在她最危難的時候出現,還幫她擋了一刀?就算是話本里頭都沒這么湊巧的事情!
“不過誰讓人家傻呢?這何素也是厲害啊,這不,經此一事,她被那個傻子引以為至交好友,算是鯉魚躍龍門了,還因此把生意做到了郡城,在郡城盤下了好幾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