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抓著銅板遞到八皇女面前:“我們兄弟家當不多,能為姑娘做的也僅限于此了,這些銅板拿著當盤纏。我知道不夠,但也著實是家中無銀,囊中羞澀,能力有限。”
大郎這番話說的可圈可點,他自認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但八皇女卻神色一冷:“這是要趕我走?”
大郎愣住一下:“姑娘怎能這么說?”
大郎心想,壞了!難道這黃姑娘還想賴上他們兄弟仨不成?
八皇女憤怒地瞪著大郎,她一把拍開大郎的手。大郎手中本是攥著那些零散的銅板,而今被八皇女狠狠一拍,這些銅板便都叮叮當當的掉落在地上。
八皇女憤而起身:“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她翻身下床,拂袖而走。身上穿的這粗布麻衣都還是大郎兄弟給她置辦的,但她而今滿心的氣惱。
她已不再記得大郎對她的恩惠、以及她養傷這些日子,這兄弟三人為她張羅的衣食起居,對她的那些好……她滿心都是三郎的倒打一耙和大郎不留情面的羞辱。
原本還想等傷愈之后再離開此處,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而今這個地方,哪怕是一分半刻,她也呆不下去了!!
大郎瞅瞅自己被八皇女拍紅的手背,而后又抬頭望向八皇女已憤而出走的背影,原本還想提醒八皇女,天黑了山路不好走,但手背傳來的痛,卻使他閉住口。
罷了,就這樣吧。
說他心眼小也好,說他其他的也罷;總之,既然這人想走,腿長在人家身上,他又還能怎樣呢?
這些天來善心以待,可最后卻換來這么個結果。雖然大郎心中從未有過那方面的奢望,但哪怕當一個朋友也好。
只可惜,很顯然,有些人……別說交朋友了,不成仇家就算不錯了。
八皇女徑直沖出了村落,迎向濃黑的夜色。她心里其實是很彷徨的。
那一日受傷太重,尤其是腹部曾中過一刀。自那之后,她就再也使不出內力了。
自幼習武,他對自身的武功已經產生一種極其強烈的依賴性。哪怕她的功力并非絕世,可一旦沒了內力,她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大角,生活上也有諸多的不方便。
比如說,如果她身懷內力,方才也不會用腿走出大郎家,而是應該用輕功飛走。
說白了,喪失內力后,她現在與尋常人無異。但畢竟曾身居高位,雖這夜色甚濃,卻嚇不倒她。
她筆直的向前走,卻沒發現,后方,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正在暗中偷偷的尾隨……
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八皇女走了許久,忽然回首,那個貧瘠的小村落已經被她遠遠拋在了后面。
她心里莫名不安,卻不知這種預感是因何而來。
她似是疑心病作祟,疑神疑鬼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卻什么也沒能看見。
在這一刻,他特別痛恨自己消失的內力!
怎就沒了?
如果內力還在,她耳聰目明,大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便也絕不會有這樣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