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關于這點,她心中其實一直有著深深的內疚。
淑玉輕輕笑了下,她平日里一直是副清清冷冷的樣子,但這一笑之下,雖然眉眼照舊清冷,可聲音卻變得越來越柔和了,滿是仿佛能將人融化的暖意。
“知道最大的缺點是什么嗎?”
董惠瑩疑惑地看向他,搖了搖頭。
淑玉自問自答道:“最大的缺點就是想太多。總會糾結于一些在我們看來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每當,因為那種事情而糾結的時候,我都總會有一種感覺……就仿佛與這個世界是格格不入的。”
“在非常努力地想要融入這里,也已經試著去接受我們、接受這個世界。但是對而言,這或許還是太吃力了些。”
董惠瑩啞然,她似乎是沒有想到淑玉竟然會這么說。不過淑玉說得似乎也沒錯?
淑玉又悵然的嘆息了一聲:“我與一樣慶幸感激我們的相遇,感激我們如今能相守,但是我想,我們所感激和慶幸的原因,應該是不相同的。”
“因為我所感激的。是這個國家,是這個制度,是曾經所抗拒、所排斥、所不能夠接受的一妻多夫。不然……如果,假如換一個地點,依然是與我們六個兄弟,但倘若是在大金那樣的背景之下,沒有了法律的約束,還會選擇我們嗎?也許會。但如果是在大金那樣的制度之下,只會選擇我們六人之中的一個。”
“比如逸宣,比如淑君,比如大哥……但是無論怎么選,選了其一,剩下的五個,就注定要受傷。而我……我本就是行動最晚的、動心最慢的,在這方面我很不占優勢。而倘若真的遇見了那樣的情況,我想……我大概根本就沒有機會得到。”
淑玉從地上拔起一把小草,他學著董惠瑩的樣子,望向著夜幕星空。
有時候,他身邊之人,明明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但他卻總會感到很遙遠。
這種感覺來的說不清、道不明,但他很清楚,那種遙遠的感受,往往會教人恐懼。
因為那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有時候想要緊緊的抓住她,但這所謂的‘抓住’,卻又不僅僅只是抓住她的手這么簡單……如何才能夠讓她不僅人在自己身邊,她的心,也為自己安定下來?
如何才能……
董惠瑩忽然有點恐慌,在這一刻,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總之,鬼使神差的,她想到那個雨夜。想到她遇見那名神叨叨的老尼姑。
尼姑曾為她算了一卦,說她這命里共有三劫。
天地人三劫,
天劫是自己穿越之時的那場空難,地劫則是自己前陣子的返祖,而這最后的一個人劫又是什么?
是因為人而來,但這個人又究竟是哪個人?
她心中感到很慌張,很恐懼。別看當初因為返祖現象,她選擇離開時走得似乎很灑脫,但是現在,如果有人要將她從這兄弟六人的身邊帶走,那簡直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