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呢？”
“折壽十年。”榮華夫人回答淡然，這是大宗師的氣質與風范，“不過，我在兩年前已入大宗師之境，壽命已經增長到三百余年，區區十年，折便折了。”
風華卻是緩慢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我不同意，夫人好意，魏紫心領。”
她從不標榜自己是什么好人，骨子里涼薄、冷血、自私，典型而標準的現實利己主義者。
如果今天她當真不知道小寶親爹是誰，不清楚小寶和姬玉是不是父子關系，那么榮華夫人提出這個提議，她自然不會拒絕。
但，在明知道小寶生父是誰的情況下，她做不出來為一己私欲讓人折壽十年的事情。
折壽十年的這個人，是這個位面碎片的生母。
哪怕她再涼薄冷血，對“愛屋及烏”四個字也不能免俗。
姬玉心知，風華拒絕他母后用秘法驗證血脈，全然是不想母后折損十年壽命，心下不免一熱。
握住她的手不禁緊了緊，抬眸望向榮華夫人，說：“母后，不必驗證，小寶是與不是我的親骨肉又有什么關系，反正我這輩子只娶她，小寶總歸是我的孩子。”
榮華夫人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她本是心性淡泊之人，拿得起，放得下。
曾經武林盟主之位唾手可得，她毅然決然入宮為后，決定相伴他一生。
平生最痛苦糾結時，也不過是在后宮那段日子，眼睜睜見他被群臣與世家逼迫納了一個又一個嬪妃，被后宮妃子們算計到幾乎走投無路的地步。
但，她離開，放棄鳳臨天下女子至尊的后位時，亦是沒有半分留戀。
后來，重新歸隱江湖，成日在這冰天雪地九天之巔修身養性，說是淡漠紅塵不食煙火也不為過。
榮華夫人道：“罷了。不驗便不驗，小寶這孩子我也喜歡，的確是不是沒有什么關系。”
她不是注重門第和血脈的迂腐老太太。
小寶和姬玉是不是父子的事情，暫且揭過不提。
姬玉又道，“此次來拜見母后，一是帶著她和小寶來見一見長輩，二是希望母后寫封手信，讓我帶回去給父皇。”
榮華夫人眼里流露出點晶瑩的笑意，“是想讓我勸他不要這么固執？”
姬玉臉上沒有被戳破心思的尷尬，依舊是那副沉靜和煦如臨花自照的樣子，溫和道：“雖然我決定好的事情，哪怕是父皇都沒有辦法改變，但他忌諱小寶的存在，總歸有時會委屈了她。”
他徐徐說著，抬眸望向自己的母親，“而我不愿見到這種委屈。父皇固執，卻向來聽您的。”
“玉兒，往日母親還擔心你心性太過涼薄，恐怕此生要孤獨終老，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榮華夫人臉上緩緩綻放出個欣慰的淡笑，答應下來，“回去的時候，我會修書一封，你帶給他。”
“多謝母后。”
姬玉答謝過，云七匆匆闖入，“殿下，不好了，小寶少爺他……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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