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這時梵門匆匆的走了過來,有要事要稟報,但是他迅速僵在了門邊。
房門根本沒有關,很容易就看到了床頭的那一幕。
唐沫兒纖柔的抵靠床頭,烏黑的秀發披散在瑩潤的肩頭,清純里交織著無比的嬌糯,而頎長健拔的陸夜冥欺近了她,單手撐在她的腦側,兩個人無比曖昧的姿勢。
梵門心里咯噔一跳,面色大變,這么久以來的猜測終于成真了。
主子心尖上的人,竟然是!
梵門轉過身,看到身后的來人。
一串沉穩的腳步聲響起,蹭亮的黑色皮鞋踏在了地板上,顧墨寒來了。
顧墨寒一身黑夜寒霜而來,外面一件黑色薄呢大衣,里面條紋的商務馬甲,馬甲上別著胸針,熠熠發亮,一副商界大佬的氣派。
他摘了手上的黑皮手套遞給了身后的秘書嚴冬,走了過來。
梵門的臉色不對勁,顧墨寒淡淡的看了一眼,英俊倨貴的面上倒沒有什么情緒起伏,他腳步一頓,停在了門邊。
深邃的狹眸向房間里看去。
房間里。
陸夜冥看著唐沫兒,然后伸手,又撫上了她的小臉。
這一次他的動作略有不同,因為他修長的五指穿梭進了她柔順的秀發里,捧住了她的臉。
“沫兒…”他低低的喚了她一聲。
他沒有叫姐姐。
他叫她沫兒。
第一次。
唐沫兒緩緩將小手拽成了拳。
陸夜冥五指往更深處插去,扣住了她的后腦勺,他抵上了她的額頭,輕輕摩挲。
許久后,他握住了她軟若無骨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心臟上方。
唐沫兒碰到了。
碰到了他脖子里掛的,白色襯衫里藏著的,那條鏈子。
這是林璇璣逝世前留給他的鏈子,他一直戴著,戴在離他心臟最近的位置,mylove。
這條鏈子一直沒有送出去。
但是,它很早就有了主人。
陸夜冥喉頭發啞,早已經不復以往從容,他想說很多話,所以溫柔的喚她的名字,“沫兒…”
“夜冥,剛才我叫你,是想告訴你,我沒有中藥。”
耳畔響起她軟糯的嗓音,所有的溫情繾綣在這么一刻全部被打破。
陸夜冥斂著的俊眸倏然一顫,然后緩緩睜開,看向了唐沫兒。
唐沫兒也看著他,她不相信的,她不確定的,都因為他這一聲“沫兒”,這一個“mylove”而肯定了。
他竟然…
唐沫兒的澄眸里流露出了心痛和哀傷。
她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
掌心變空,陸夜冥有幾秒沒有思考,他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曝光,被她知道了。
以后呢?
以后他跟她如何相處?
這時“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輕緩篤定的敲門聲,十分有節奏。
陸夜冥和唐沫兒同時側眸,看向了門邊,只見顧墨寒身高腿長的佇立在那里,他勾了勾薄唇,“打擾到你們了?”
唐沫兒瞳仁一縮,顧先生…來了!
她伸手去推陸夜冥。
陸夜冥順勢松開,他站起了身,面如冠玉的俊臉上毫無起伏,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沒有。”
“沒有最好。”
顧墨寒越過陸夜冥英挺的肩,看向床上的唐沫兒,“沫兒,你在你弟弟這里住的時間夠長了,跟夜冥道別,過來,我們一起回家。”
陸夜冥幽深的鳳眸迅速陰了下來,不動聲色的寒銳之氣,掃向了顧墨寒。
顧墨寒看了陸夜冥一眼,兩個高大同等氣場的男人,一個對視,火花四濺。
一邊的梵門暗自抹汗,這平靜的對視下,暗藏著怎樣的劍拔弩張?
短短數月,帝王集團g.k已經與龍頭巨業顧氏正式合并了,特屬顧墨寒的產業鏈在全亞洲迅速的滲透蔓延,現在的顧墨寒已經35歲,進入了男人的黃金年齡,他越發的深沉內斂倨貴,他剁一跺腳,全亞洲的經濟命脈都要顫上三顫。
如果他與a國西王爵陸夜冥起了什么火力沖突,這后果不堪設想。
梵門心里狂冒冷汗。
這時唐沫兒動了動,她掀開被子,從秋千床上下來了,她抬腳,往顧墨寒那里走去。
但是走了兩步,她纖細的皓腕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給扣住了。
陸夜冥拽住了她。
唐沫兒緩緩回眸,看著他,“夜冥,我在你這里住的的確挺久的了,我先跟顧先生回去了,今天我身體不適,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陸夜冥看著她,英俊的眉眼里覆著一層幽暗的寒霜。
他沒有松手。
不想讓她走。
唐沫兒伸出小手,將他五根手指一根根的扒開了。
密梳般的羽捷顫了顫,唐沫兒澄澈的眼眶突然變紅了,不管怎樣,她是夜冥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們姐弟從小一起長大,是無法割舍的血脈。
這個弟弟生來清華,淡漠,冷心薄情,不喜親近人,不會愛人,如果她走了,他就是一個人了,很孤單。
媽媽臨走前都放不下的弟弟,她想好好照顧。
但是她必須走了,不能再讓他深陷。
陸夜冥看到了,看到她眼眶紅了。
只要他想,她就扒不開他的手指。
這里是西行宮,是a國,只要他想,顧墨寒就帶不走她。
他可以將她強留在他的身邊。
不止愛與幸福,他可以給的…是他的所有。
但是,他看見她眼眶紅了。
他想,她是愛他的,很愛很愛。
陸夜冥突然松開了手。
唐沫兒抬腳,走到了顧墨寒的身邊。
看著她泛紅的眼眶,顧墨寒柔軟寵溺的勾了勾唇,然后伸掌來到了她的秀發上,揉了揉,“回家吧。”
“恩,我們回家。”她點頭。
顧墨寒牽住了她柔軟的小手。
“別離開a國,她的身體,不能走。”這時身后傳來了陸夜冥低啞的嗓音。
顧墨寒回眸,“好。”
陸夜冥看著他,“誰通知你來的?”
“你的婚禮,做姐夫的肯定會來,只不過我收到一條短信,讓我提前來。”
哦,這樣啊。
陸夜冥將薄唇勾出了一道森冷的弧度,令人不寒而栗,現在他只稍想一想,就知道誰玩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