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如玉一時愣在那里。
“你叫我什么？”閻如玉道。
“丫頭啊！小玉！玉丫頭！”元夫人目光執著，還伸手刮了她的龍鼻子一下。
“那你是我什么人？”閻如玉又道。
“你這孩子，整日就愛胡鬧，我還能是你的什么人？當然是你娘啊！你是我女兒，我養大的干女兒！怎么，你不想認娘了啊？”
“……”閻如玉有些理不清，咬了咬牙，還是問了一聲，“二丫呢？”
元夫人目光定了一下，隨后拍了拍她的手：“二丫改嫁去啦，現在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比京城還要遠，生活的可好了，娘以后是見不到她嘍！”
閻如玉立馬叫大夫。
完犢子了。
精神出問題了！
大夫立即進門，替元夫人把了把脈，又問了些常識性的問題。
家里的事情元夫人記得都比較清楚，甚至管家的性格、丫鬟的名字哪怕是賬本在哪里，她都能說出來。
可就是提到二丫，就有些不對勁了。
知道兒子死了，卻就是不承認二丫亡故。
只說是改嫁。
另外還說她是從小養在元家的養女。
“這是……失心瘋了……但問題也不是特別大，生活是沒問題的，只是不建議繼續刺激元夫人，老夫看了，這元夫人身體不太好，有些心疾，平日就需要調理，若是強行將她的意識掰正，怕是要出大問題的。”大夫道。
閻如玉直接傻眼了。
不過想了一會兒之后，大概也明白癥結在哪里了。
元嘯是親兒子不錯，但二丫自小就養在元家，與其說是兒媳，不如說是親如女兒的養女！
而且，元嘯畢竟是男孩子，自小聰慧，熱衷習武，對母親不算貼心，二丫就不同了，幾乎是一直陪在元夫人的身邊的。
這會兒，她的內心卻將兒媳婦兒和養女分成了兩個人。
兒媳婦兒改嫁去了，見不到也不用傷心，養女好好活著，就在面前。
閻如玉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復雜。
接連失去親人，也難怪她受這么大的打擊。
但瞧著她這會兒的樣子，閻如玉又覺得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壽命只有那么長，開心著過和痛苦著過，自然前者更好。
“你給娘的地址，娘都記著呢！以后娘每個月都給你寄信！這家里你不要呆了，風水不好，對孩子不好的！”元夫人又道。
說完，沒過一刻鐘，竟然直接開始攆人。
“……”閻如玉覺得十分心酸。
尤其是將閻如玉攆出大門之后，元夫人立馬利落的沖她揮揮手，然后毫不猶豫的關上了大門。
四個孩子哇哇哭。
而那邊，元夫人身形恍惚了一下。
元家風水不好……
她不知道是不是那元曄老祖宗替冷朝打天下的時候殺人殺多了，才會遭此報應。
養在這家里的孩子，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她那公公婆婆一個是被那三家氣死的，一個是憂郁成疾去的，然后是她的兒子、丈夫、兒媳婦……還有她，這身子骨如今也不太好。
元家這么多年來，唯一的福氣就是那一日，那丫頭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