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想要碰她的臉，卻因為身體支撐不住，直接又趴在了地上。
“老七……老七……”他念著這個名字，表情變化多端，飽含了痛苦、自責、悔恨與悲傷，“對不起，我不想對你下周二手，對不起，我有苦衷，我不能違背他的命令，不殺你我就必須得死！我沒有選擇……”
說著說著，男人眼角滑下淚水，他心里一直有愧疚，但只能忍著。
今天喝多了，才把內心的煎熬一股腦發泄出來，至于說了什么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沒有選擇？哼。”胥翊明白他醉得不清，被不用再顧及和隱藏身份，她冷冷一笑，瞇起眼質問，“對我下了手，那么結果呢？如今你還不是落到這般田地！？”
“呵、呵呵，是啊，我也沒有好下場……沒好下場！”他大笑，眼淚瞬間爬滿整張臉頰，“文禮賢，他容不得人、容不下任何知道他秘密的人，當初他陷害胥家，知道這件事的人幾乎都被暗殺，其他人不知道可我最清楚，是他下得手！所以他一定也不會放過我！”
不知是不是激動，他的話竟是無比連貫，可眼神迷離，并不清醒。
“所以，這次整頓你也被抓到了把柄？”
“我沒有違紀！”凌念森忽然從地上爬起來，他身體搖搖欲墜，指著胥翊的鼻子，“……你知道什么！我是第八軍軍長，奉公守法，從未做過違反軍紀之事，是他們無中生有、陷害我！嗝……”
他打了個酒嗝，又發了瘋似的去摔東西。
凌念森這段時間快被憋瘋了，此時有機會發泄，就像失去控制。
他砸了一切能砸的東西，客房內一片凌亂，地上到處都是玻璃碎片，期間，他把自己的手割傷了，卻不管不顧，繼續發泄。
胥翊站在房間中，任由他發泄，眸底神色微微復雜。
她當然恨他，當初他那兩槍不僅僅打中她的身體，更是打碎了他們之間的情義。
如今看到他這樣，不由感慨，在這世上多少人身不由己。
就像當初，她不愿意加入獄氏……
然而事實難料，現在她反而覺得當初去帝國是對的，至少她不需要再活在陰謀與算計里！
“啊！”凌念森突然大叫一聲，沖向落地窗，他拉開窗戶就要往下跳。
胥翊反應快，幾步沖上去拽住他。
“沒用的東西，特么就會尋死覓活！軟弱無能！”她將他反手摔在地上，目光冷冽。
這一摔，倒是把凌念森摔清醒了，他甩了甩頭，抬起那雙赤紅的眸子。
“你……”他瞇了瞇眼，神志清醒不少，“你到底是誰？”
一個女人的手勁這么大很可疑，而且，她這張臉似曾相識，尤其這雙眼，透著與外表不符的霸氣與殺氣，很像是……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他已經下落不明，或者死了，不可能出現在此！
“對你有興趣的人。”胥翊半開玩笑，走上前拽住他的衣領，“凌軍長，既然總統要打垮你，你難道不準備反抗？想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