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看著搶救室里的畫面,胸口好像被只無形的黑手緊緊攥住了一樣。
身子止不住顫抖。
老太太怎么會死了呢?
這種天人永隔,今生緣份至此結束的情形,南梔最害怕看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護人員將蓋著白布的老太太推了出來,雪兒一直追隨著推車,泣不成聲。
南梔看著依舊跪在手術室里的男人,步伐僵硬的朝他走去。
他向來桀驁不羈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但是眼睛卻十分猩紅,緊抿著著的薄唇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起蒼白之色。
他安靜的跪在那里,像被人施了定身術。
一動不動。
一動不動。
南梔走到他身前,僵硬的伸出小手,將他的腦袋抱住,按到自己腰間。
他沒有回擁她,也沒有推開她。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跪著。
寂靜,無聲。
悲傷,蔓延。
她抱著他的頭,眼眶模糊,“哭出來好受一些的話,就哭出來的吧!”
許久,男人從地上站起來,看著身前的女人,他用力將她抱進懷里,緊繃的下顎抵在她頭頂,心痛難當,“奶奶也走了。”
他聲音像是被利刃割破了一樣,沙啞得不像話。
南梔抬起頭看向他。
他的眼神,沉痛,悲傷,無神……
“我答應過父親,好好照顧奶奶,可我只顧著事業,沒有在她身邊盡過孝道。”
南梔雙手用力環住他腰身,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司寒,一切都會好的,你振作起來,奶奶的后事還需要你處理。”
慕司寒松開南梔,大掌緊緊握住她小手,“嗯,最近我可能會很忙,我先送你回去。”
南梔原本想說不用了,但觸到他眼底泛著血絲的眼睛,她又心疼得不行。
什么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開車送她回公寓的途中,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不過他其中一只大手,一直緊緊握著她,仿佛要從她那里汲取溫暖,她也回握著他。
兩人心情,都很沉重。
誰都沒想到,老太太會猝不及防的離開。
車子停到了南梔小區樓下,慕司寒熄了火,松開南梔的手,從儲物格里拿出雪茄盒。
南梔想到老太太的遺言,她看著慕司寒棱角分明的側臉,她準備將晚上和老太太見過面的事告訴他。
除了沒有答應老太太離開他之外,她沒有做過任何刺激老太太的事。她當時走的時候,老太太情緒好像也沒有太過激動。
無論他信與不信,怪與不怪,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慕司寒,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她話沒說完,他手機震動聲突然嗡嗡嗡響了起來。
南梔的話被打斷,只能等他接完電話。
她聽不到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只見他臉色倏地一變,更顯冷酷銳利。
他掛斷電話,黑眸漆漆的看著南梔,“我有事要去處理,不送你上去了。”
南梔張了張嘴,喉嚨澀然,“好。”
她推開車門,下了車。剛站穩,身邊的賓利就疾馳而去。
南梔看著轉瞬間就消失在了視線的車子,神情,微微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