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倩倩看著一副受到重大打擊樣子的顏婳,她得意洋洋的勾了勾唇。
撫著微隆的小腹,她上樓走進了顏誠的臥室。
顏婳以前是千金小姐,以后算什么?不過就是個毒販的女兒!
顏婳跌坐在樓梯上,沉重的打擊與現實,讓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躺在自己床上。
手背上插著針頭,打著點滴液。
她睜著眼睛,迷茫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有冰涼的液體,止不住從眼角滑落。
她從未想過,自己一心一意喜歡上的男人,竟然有著那么偉大神圣的職業。
她更沒想過,自己最愛的爹地,竟然是毒販。
她早就知道,喜歡上薄衍,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因為他對她沒有感情。
她努力的改變自己,只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可是她的改變,卻換來他的利用和傷害!
這大概就是現實版的無間道吧!
其實昨晚她接到電話時,他就已經知道爹地被抓的真相了吧!
可是他什么都不說。
他從沒有將她當成重要的另一半啊!
在他心里,她就是一個隨時可以遺棄的敝履吧!
蜜月旅行的這些日子,他雖然不冷不熱,但也算對她關懷倍至。
在外面,有人想占她便宜,或者欺負她,他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
她以為,他對她不是那么狠心絕情的。
她以為,他對她會慢慢動心和喜歡的。
原來,都只是她的一廂情愿和自作多情。
顏婳諷刺的笑了起來,可是越笑,眼眶里涌出的淚水就越多。
難怪陳倩倩說她蠢,她是真的很蠢啊!
一整天,顏婳都躺在床上。
傭人上來叫她下樓吃飯,她沒有理會,傭人想跟她送上來,以女主人自居的陳倩倩命令傭人不許再伺候她。
“她不是喜歡減肥嗎?不想吃讓她繼續減好了,反正不管她減得多瘦,薄衍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雖然極其討厭顏婳,但她瘦了不少后,陳倩倩心里還是有些嫉妒和不滿的,更害怕薄衍會對瘦了的顏婳產生感情。
不過顏誠被抓了,就算薄衍對顏婳有了感情,兩人也不會再有什么好結果的。……
將近晚上八點。
一整天沒吃東西的顏婳聽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
顏婳閉了閉酸澀的眼睛,身體無力又悲憤。
薄衍從下車到上樓,花了不到一分鐘,他步伐比平時要邁得快許多。
推開臥室門,看到站在窗邊的顏婳,薄衍解開西裝,鏡片下細長的鳳眸落到她臉上,“聽傭人說你一天沒吃東西?”
顏婳側頭看向身邊清俊冷漠的男人,向來明亮清澈的眼底泛著猩紅的血絲。薄衍對上她視線的時候,心臟微微緊了一下。
顏婳看著男人清雋的五官,清俊的臉龐,她整個人仿佛處在冰結狀態,只有心里那一陣陣的疼痛是那般清晰。
是她引狼入室嗎?
如果當初不是她指定讓他做她的保鏢,不是她那么喜歡他,爹地也許就讓他離開顏家了呢!
顏婳閉了閉眼睛,此時此刻,就連吸入肺里的空氣,她都覺疼痛難忍。
“婳婳。”薄衍看著她搖搖欲墜的樣子,鏡片下的眸色,變得深沉幽暗。
顏婳看著眼前這張迷惑過她的臉,從牙縫里擠出,“薄衍,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坦白嗎?”
薄衍鏡片下的鳳眸涌出無數變幻,他動了動薄唇,聲音沉啞,“陳倩倩都告訴你了?”
他回來之前,顏婳甚至還天真的希望,陳倩倩說的不是事實。
也許是為了挑撥她和他,編造的謊話。他沒有欺騙利用她,他是真的出去想辦法救她爸爸了。
可是現在,什么幻想,都破滅了。
顏婳身子不穩地往后退了兩步,薄衍下意識扶住她肩膀,但才碰到她,左邊臉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你別再碰我!”顏婳陡地拔高聲音,沾著濕霧的睫毛顫個不停,“薄衍,你做了那樣的事,怎么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視線變得模糊一片,她看不清他此刻的樣子,可是腦海里卻又無比清晰的浮現著他的五官,從眉眼到唇鼻,一筆一畫,她都能清晰的勾勒出來。
“和我結婚,是為了從我爹地手中拿到實權對不對?”
薄衍看著她,鏡片下的鳳眸深不可測,“你喝醉那晚,其實我們沒有做到最后。”
她很單純,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以為兩個男女喝醉躺在床上,脖子上有幾顆紅印就是發生了關系。
其實沒有。
他并沒有碰她。
顏婳蓄著水霧的眼睛睜得更大,她失神又諷刺的笑了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視線模糊得厲害,聲音也在止不住發顫,“你是不是覺得沒碰過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
“婳婳。”薄衍眉眼沉了沉,上前一步,強行扣住顏婳肩膀,幽幽嘆了口氣,“你父親對你來說是個好人,但他對不少人來說卻是個罪人。我不為自己辯解什么,事到如今,我只能對你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
他利用、欺騙、傷害,害她失去父親,就只有一聲對不起?
于理來說,她爹地是罪人,可在情感上,他是她至親的人!
“陳倩倩也是你安排在我爹地身邊的吧!她肚子里的兒子,究竟是我爹地,還是你的,啊?”
“顏婳。”男人握在她肩膀上的大掌,陡然加重力度,“我沒有碰過任何女人。”
顏婳用力眨了眨眼,待眼眶里的淚水褪去,視線變得清晰,她輕飄飄的笑了笑,“你沒有碰過任何女人,卻能讓所有女人都甘心為你賣命,你…真的好偉大啊。”
薄衍從未見過這樣的顏婳,她雖然在笑,可是卻不達眼底。
她看向他的眼里,再也沒有小心翼翼的愛慕,羞澀或者甜蜜,有的,是無盡的絕望、恨意,和冷漠。
她看著他,像是認識了許久,卻又好像從沒有認識過一樣。
“薄衍,你從沒有喜歡過我吧,一絲一毫都沒有過吧?”她聽到自己聲音輕飄飄的問,好像來自遙遠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