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適衡把那杯茶又放下了。
他當然并不會隨便在外面喝不認識的人端上來的茶水,尤其是這個地方是盧雙雙安排的。
保鏢也不會喝。
雨雖然小了些,但是卻依然綿綿地下去,天色也是陰沉昏暗。
這座小廟里除了雨聲之外沒有其他的聲音了,冷清得讓人覺得有些寂寥的感覺。
就在這時,后院突然傳來了一陣笛聲。
那笛聲清遠悠長,帶著幾分小調皮的意味,像是一下子劃破了這種寂寥的感覺。
那是一曲D州的古小調。
聽到了笛聲,江適衡身子一震。
他眼前好像是出現了一個畫面,海邊,沙灘,巖石,巖石上坐著一個少女,正吹著竹笛。
而他站在離巖石不遠的地方,朝著她一步步緩緩地走近過去。
少女好像是發現了他的到來在,停下了吹笛,朝他這邊揚著手,聲音傳了過來。
“六哥!”
六哥!
江適衡霍地站了起來,望向了后院的方向。
這,這是......
他舉步就要往里面走去,一名保鏢攔住了他,“六少。”
恐有詐。
這笛聲怎么突然響起來了?
不是說這里沒有什么外人了嗎?難道是有師太在吹笛?
“跟著。”
江適衡沉聲說著,繞過他身邊,走了過去。
“是。”
循著笛聲,他們進了后院,又穿過了一座院子,出了另一扇后門,一出門,就發現這外面已經出了小廟,能夠望得見沙灘了。
笛聲還在外面。
難道沙灘上的笛聲能夠飄得這么遠,傳到他們的耳里?
“六少,是在那邊。”一名保鏢指向一處。
在離沙灘還有點距離的地方有一座極小的石亭,石亭里坐著一人,背對著他們,看背影是一個身形纖細的女人,長發飄飄,穿著碎花的長裙,正對著大海的方向在吹著笛子。
江適衡顧不上雨還下著,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過去。
“六哥......”
耳邊又響起了這道聲音,聲音溫婉,帶著歡喜。
只聽到這么喊著他,他就能夠感覺到她心里的歡喜和快樂,就好像能夠看到他已經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他的頭又開始鈍鈍地痛了起來,眼前的景象也在晃,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讓他有些暈暈然的,想要看清楚一些卻更加看不清楚。
“六少,我們先過去看看。”一名保鏢越過他,大步地朝那亭子走了過去。
江適衡站住了。
保鏢到了亭子里,好像對那女人說了一句什么,笛聲嘎然而止。
然后那女人站了起來,也對他說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在她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江適衡只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像被針扎破了一般,他眼前一黑,身形就是一晃。
在他身邊的保鏢立即就伸手去扶他。
“六少!”
亭子里的保鏢聽到這邊動靜,轉過身舉步要奔回來,身邊的女人卻突然撥出一把刀,一把朝他的肚子狠狠地捅了下去。
保鏢雙目瞪大,一手就朝她拍了過去。
女人迅速地閃開,看著他捂住了傷口,血瘋狂地冒了出來,眼里俱是冰冷。
保鏢拼盡力氣,沖那邊叫了一聲:“快帶六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