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頓了一下,抿了抿唇,說道:“我想去D州那邊待產。”
她覺得不能就剛才的那種話再說下去,說下去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既然他已經打了電話過來,剛才聽他的話,應該這個時候和在那個地方打電話是安全的,那她倒不如就跟他說說自己的打算好了。
“你現在去D州不方便啊,小小,我半個月就能回到京城了......”孟昔年心臟還是一抽一抽的。
“在D州那邊是江家自己的醫院,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自己決定,更自由一些。”江筱說道:“三胞胎生產的風險要比單胎大很多,我的身體雖然一直都很好,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敢保證,如果有萬一......”
孟昔年聲音發澀,“沒有萬一。”
江筱的語氣還是很冷靜。
“誰也說不準的。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希望可以自己做主,吃自己的藥,自己決定怎么選擇,而不是把自己交給醫院。在京城可能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但是在D州的話可以。”
孟昔年也是在聽到她的這些話時才驚覺江筱懷著三個寶寶也是一件很危險的,在擔著風險的事情。
他之前再細心想得再周到,他畢竟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更從來沒有聽婦人們聊起這些事情,他以前的生活除了訓練就是任務,又哪里知道懷孕生育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哪怕是孕婦日常生活中會遇到什么不便,他之前都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可他依然是細心的孟昔年,所以在街上看到了孕婦時他才會留意到一切細節,然后聯想起江筱來。
一般的男人可能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
但是之前所有的意識和發現,都沒有在這一刻聽到江筱如此冷靜說起來生產時可能遇到的風險時那么清晰而恐慌。
他現在才知道,他是忽略了江筱什么。
而且錯在哪里。
江筱可以支持他,但是這個時候對于江筱來說可能是一生中最辛苦和脆弱的時候,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他竟然希望她在這種時候還只為他著想,還只想著支持他。
而他完全不知道她一直在擔心著生產時可能遇到的風險。他更是從來沒有問過。
哪怕是這幾次的信里,他都沒有關心擔心過半點這方面的事情。
孟昔年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江筱在電話聽到啪地一聲,聲音一頓。
“小小,”孟昔年的聲音啞澀地傳進耳朵,“你現在要去D州真的太奔波了,不方便。你擔心的這些問題我來解決,留在京城,到時候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你進產房我也會跟著進去的,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真的出現什么情況,我會把其他的事情解決,一切還是可以聽你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江筱打斷了他。
“萬一你在我臨近生產的時候有緊急任務呢?我不想冒這個險。其實去D州是最好的選擇。”
孟昔年心痛得喘不過氣來。
相信他,怎么就成了冒險了?
他不再是她最好的選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