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以來,除了尹家兄弟和苗富順往城里跑了兩趟,好像也沒別的什么不同尋常,原以為那天說要追究酒窖被砸的事兒,是來認真的,誰知道最后也是雷聲大雨點兒小罷了。
周日,苗秋收請了族長苗海貴和縣長段昌榮到家里來吃飯,殺雞宰魚好酒好菜的招呼著。
“海貴叔,你說這富順家,打的什么主意啊?昨天我就瞧著上次來的那女人來了,今天又來了,前呼后擁的在他們家后面那田里來來回回轉悠了好久,總不可能那地里埋了寶貝吧?”
苗海貴夾了一粒花生米:“說實話,我還真沒看懂這苗富順有啥打算。”
苗秋收得意的笑笑:“我看也只不過是做最后的掙扎,不愿意把那酒坊拿出來分而已,可他怎么就不懂胳膊拗不過大腿這個道理啊?你說你一輩子連個兒子都沒有,莫不成還真讓祖宗傳下來的祖業改了姓?”
一心努力吃肉的段昌榮終于開口了:“我看啊,你們還是算了吧,能想的辦法都試過了,軟的硬的都來了,可人家苗富順都不愿意松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都是姓苗的,又一個縣里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鬧得太僵。”
苗秋收和苗海貴皺著眉頭對視一眼,這個縣長,就是個和稀泥的墻頭草,誰給好處就幫誰的,偏偏這事兒還非得他幫忙,不得不叫上一塊兒商量。
苗秋收笑著說:“段縣長,那怎么能一樣呢?這酒坊要是我們占了份子,那以后逢年過節的,你家肯定是不用買酒了啊?可這苗富順,哪能想到這些,他就只知道死腦筋的釀酒,賣酒。”
段昌榮又毫不客氣的夾了一塊最嫩的魚腹肉,一邊吃得嘴角流油一邊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怕是沒這個機會了。”他得多吃點兒,這兩姓苗的沒有有求于他了,肯定也不會這樣請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
苗海貴問道:“段縣長,此話怎講?”
“你們只知道這兩天有個小姑娘在尹家轉悠,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來干什么的吧?”
兩人搖頭:“還真不知道。”
“平京澄妝,澄味聽過沒?”段昌榮慢悠悠的說著,筷子卻下得飛快。
苗海貴點頭:“這倒是聽說過,平京現在風頭最盛的一家企業,可這和苗富順有什么關系?”
段昌榮笑了:“有什么關系?那小姑娘,澄妝,澄味的掌舵人,現在知道人家出門兒為啥前護后擁的了吧。”
苗秋收搖搖頭:“還是不知道啊!”
段昌榮也搖搖頭:“秋收啊,就你這智商,苗家酒坊,你是吞不下的啊。”
苗海貴說:“段縣長,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段昌榮娓娓道來:“那姑娘,是澄妝,澄味的老板,碰巧是尹家兄弟的同鄉,苗富順的酒坊,可能要跟她合作,擴大成酒廠。”
苗秋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段昌榮笑笑:“我怎么不知道?上級已經打電話來問過,批地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