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連城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云連城無論從根骨還是品行，都是靈霄峰所有弟子中最拔尖的，掌門人是拿他當下任掌門來培養的。
“魔尊告訴了我的身世。”云連城目光落在掌門人身上，那雙漆黑的眸子難得劃過一抹波瀾，“師父，我父是入魔了嗎？他殺了我娘，還殺了流裳的父母？”
云連城的話讓掌門人心里掀起了駭浪，良久他才嘆息了一口氣，“是為師害了你，如果早知道你會因為這件事入魔，為師早就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
掌門人這么說就是間接承認了，云連城閉上了眼睛，往日風輕云淡的臉上滿是悲傷。
等云連城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掩下了心里那種悲傷。
“師父，這事不怪您，是弟子定力不夠。”云連城跪了下來，他的背脊非常挺直，“依照靈霄峰的清規，請師父散去弟子的修為，將弟子關入面壁山。”
靈霄峰入魔的弟子都會被關到面壁山，面壁山到處都是降魔的陣法，入魔的弟子進入后，每天都會忍受抽筋剝皮一般的痛苦，沒人能從陣法逃出來，也沒有人能除魔。
因為很多人都忍受不了那種痛苦，最后選擇了自縊。
看著跪在地上的愛徒，掌門人遲遲狠不下心腸發話。
“你先閉關吧，看能不能消除心魔，等為師處理了魔尊崇景的事情再說。”掌門人最后還是忍不住偏袒了云連城。
“師父。”云連城抬頭。
不等云連城說話，掌門人就打斷了他的話，“就這么決定了，連城，你莫要師父失望，好好閉關，清除心魔才是最重要的。”
云連城沒有說話，好半天他才開口，“弟子知道了，不過弟子還有兩件心結尚未了。”
“你說！”掌門人。
心結不了，根本不可能消除心魔。
“其一，請師父派人去紅葉林找流裳，弟子一直覺得她還沒有死。”云連城停頓了一下，他垂著眼睛，漆黑的眸子滿是落寞，“如果找到她的尸體，您就直接把我送去面壁山吧。”
如果楚流裳死了，那他的心魔永遠都不可能清除，不光是因為他喜歡楚流裳，更是因為他愧疚沒有保護好她，要不是他爹，楚流裳的父母就不會死。
掌門人眉間的悵然擔憂更深了，但他了解云連城，看似他寡情意淡，但實際他是一個責任心很重的人，如果流裳真的死了，只怕他這個徒弟會亂了心神。
心神不穩，必入魔道。
半晌掌門人才道：“好，你第二樁心結是什么，為師能做的，一定幫你了了。”
“若是弟子死了，請師父提點一下李嫣晨師妹，她現在就在弟子的殿中。弟子愚鈍，也看不出她受了什么傷。”云連城開口。
“李嫣晨？”掌門人都不記得這號人，但他想起云連城回來時抱著一個人，大概就是那個李嫣晨。
“她雖然根骨不佳，但心志堅定，這點不是弟子能比的。一路上都是她看著九層塔，她能抵御崇景的誘惑，還從夢魘里逃了出來。”云連城的聲音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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