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這時候有點納悶,直來直往的夏苗,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腹黑的
“既然是趙主任安排的工作,明顯是個坑,你干啥不找理由讓他換個別的反而還答應了”盡歡不解地問道。
就算是那個趙主任再看不起夏苗的農村出身,有救命之恩擺在前面,只要夏苗的要求不過分,趙主任多半也不好拒絕。
夏苗冷哼道:“還不是李芳華,她剛知道到是郵電局做辦公室的工作,一口就答應下來了,弄得我我連反口的機會都沒有
開始我也以為她是怕我瘸了腿,以后再沒個好工作,一輩子就真的毀了,哪曾想到,她是在為徐春生打算”
“既然你們斷絕了關系,那就都過去了,就像剛剛你說的,春天已經不遠了,以后你還有的是出頭的機會”盡歡拍了拍夏苗的手臂。
夏苗感受到盡歡手上傳來的力道,突然靈光一現,“小姑姑,我問你個事兒,要是我說錯話,你別生氣哈”
“問唄你跟我還用吞吞吐吐的啊”盡歡語氣輕松。
夏苗語氣還是有點遲疑,“下午我簽完字的時候,你當時拍了我的背兩下”
“你感覺到了啊”盡歡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夏苗點了點頭,“本來之前我胸口就有些悶痛,你一拍我就忍不住吐血了。”
“我還在門外的時候,就看你氣血翻涌得厲害,有內出血的情況,所以才給你吃了催化激發的藥丸子,最后還拍了你幾下,迫使你把廢血吐出來”盡歡湊近夏苗的耳朵說道。
夏苗沖盡歡豎起了大拇指,“小姑姑你的藥可真神”
“斷絕關系的確是你占理不假,說不定過幾年你出息了,李芳華又耍賴要跟你恢復關系”盡歡嘴上掛著譏誚的笑容。
夏苗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逼我把用命換來的工作,讓給徐春生,她以后還有臉來找我”
“假設有一天你出人頭地,恰巧徐春生混的太差,沒有贍養她的能力,或者說徐春生壓根不愿意贍養她,到時候找到你讓你盡贍養義務,你咋辦”盡歡挑著眉頭問道。
夏苗仔細想著盡歡的話,陷入了沉思。
并不是盡歡危言聳聽,這樣子的例子,她見得簡直不要太多。
上輩子盡歡爸爸,就是活生生被道德綁架的實例。
盡歡爸爸十年如一日地做慈善,漸漸在社會上也算是有點名聲。
數九寒天把尚在襁褓的盡歡爸爸,扔在大馬路上自生自滅的親生“父母”,就曾循著新聞報道找上過盡歡他們家,要求盡歡爸爸盡贍養義務。
盡歡爸爸說,所謂的親生父母,根本并沒有撫養過他。
沒有盡過撫養他的責任,他又何來的贍養義務
總之盡歡爸爸對所謂的親生父母不予理會,但有人就特圣母地勸說他。
說什么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也有人說,好歹也是給你性命的親爹媽,既然你有能力有條件,幫一幫血脈至親也沒什么大不了。
這就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道德綁架。
不過她爸就是咬死一點,沒有盡過撫養責任的親生父母,就是沒有權利要求他盡贍養義務。
他寧愿把他的錢捐給撫養他長大的孤兒院,也不愿意給冷血的親生父母花一分錢。
她爸那對兒奇葩的親生父母,為了脅迫她爸,甚至還把事情鬧到了媒體和法庭。
當然到了最后,不管是輿論還是官司,她爸最后都贏了。
夏苗想了好半天,才語氣堅定說道:
“小姑姑,你說的情況,我現在還想不到穩妥的辦法。
但不管是怎么樣,我都是不會向她低頭妥協的。
她用剪刀抵著脖子,逼迫我讓出工作的樣子,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到時候她利用你的工作名聲地位,這些對于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來要挾你呢”盡歡又甩出一個問題。
夏苗笑著說道:“我寧愿失去一切,也不會向她低頭的,我退一步,他們會進兩步,把我逼到無處可退,才能任他們予取予求”
“夏苗總算我沒看錯你,你的確是這個”盡歡豎起雙手的大拇指點贊。
夏苗突然恍然大悟,“所以,小姑姑給我吃藥拍我背,并不是單純為我治病”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記得,她李芳華把你逼到了什么境地,你當時情況越慘烈,讓人印象越深刻,以后她才越找不到借口攻訐你”盡歡嗓音有些嘶啞。
夏苗定定地看著盡歡白皙的臉龐,在月色的籠罩下,閃著瑩瑩的柔光。
“小姑姑,謝謝你”夏苗突然給盡歡鞠了個深深的躬。
盡歡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趕忙往旁邊退開一步,避過他的鞠躬。
“你這是干啥好端端的突然行什么禮,你這樣客氣,我們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不,不是,我就是謝謝小姑姑,你為我籌謀打算得這么長遠”夏苗急得撓了撓后腦勺。
盡歡擺手不以為意,“你要是感謝我啊,就來點實際行動”
“小姑姑想要啥跟我說,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鍋,都會給你弄來”夏苗把胸口拍的砰砰作響。
盡歡看著他憨直的樣子,噗嗤笑出聲來,“那我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你還能拿竹竿子戳下來給我啊”
“小姑姑,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又作弄我”夏苗有些難為情。
雖然他輩分小一輩,但好歹比盡歡年長好幾歲,怎么就老是被盡歡戲弄呢
盡歡一本正經地拍了拍夏苗的肩膀,“行你的話我記住了,說不定我哪天就落魄得混不下了呢到時候還請你多多關照啊”
“小姑姑,你要是都落魄得混不下去,那我估計只會更慘,可能就得光著腳端個缺口的破碗,出去要飯當叫花子了”夏苗笑著打趣。
夏苗對于盡歡的信任,就是這么盲目。
搞得盡歡都覺得自己像個傳銷大佬,夏苗就是被她洗腦洗得神魂顛倒的下線。
盡歡剛想說話,突然聽到“咯吱”一聲,是樹枝被踩斷裂的聲音。
“誰出來”夏苗以為是有人在偷聽,瞬間繃緊了身子低喝道。
盡歡回頭一看,隱隱綽綽的樹影下,走出來一個高挑筆挺的身影,不是賀重九是誰
“夏苗,沒事是我家的客人,估計是出來找我的”盡歡沖夏苗說道。
賀重九走到了盡歡的面前,嗓音低沉地開頭,“徐太爺爺已經回去了,我是出來接你的”
“重九哥,肯定不是我祖祖讓你來的吧”盡歡挑眉笑道。
賀重九有些囧意,的確不是徐祖爺讓他來的,是他擔心掛念,害怕盡歡晚上在外面有危險。
“時間有點晚了,都九點多了”賀重九指了指手上表說道。
他也是早不到理由,才可以強調時間已經太晚,好讓自己的行為名正言順。
總不能說他看盡歡跟別人聊得太投契,心里嫉妒發酸吧。
“重九哥別擔心,不會有危險的就是凌晨午夜,我閉著眼睛倒退著都能摸回去”盡歡笑著說道。
賀重九默了幾秒,“小金剛偷了徐太爺爺剛給你洗的鞋子,你再不回去一會兒又沾滿了毛,還得重新洗”
“那得趕緊回去”盡歡立馬跳起來,“夏苗,你自己回去有沒有問題”
夏苗趕緊點頭,“小姑姑放心,我能回的,這才幾步路再說剛我不是自己走出來的嗎”
“那行,你自己慢點啊,我得趕緊回去搶鞋子”盡歡沖夏苗揮了揮手,拉著賀重九大步往前走。
賀重九看著盡歡著急上火的樣子哭笑不得,“慢慢走不著急,鞋子一會兒我幫你一起洗”
“小金都快當爹了,怎么還改不了戀鞋癖的毛病啊”盡歡嘟囔道。
賀重九笑著說道:“我聽我戰友說,鳥類一般都有雛鳥情結,對特定的人和物有特殊感情,小金雖是猛禽,估計也有雛鳥情結吧”
“可,我撿到小金的時候,它已經是離巢了,已經不是幼鳥寶寶了呀”盡歡覺得小金的戀鞋癖一直是個謎。
賀重九捏了捏盡歡的手說道:“嗯那就肯定是小金對你太依戀的緣故”
“重九哥,你說以后小雕寶寶會不會遺傳小金戀鞋癖”盡歡仍舊邊走還邊絮叨。
賀重九對于盡歡無厘頭的問題,還認真思考了一番,才回答盡歡。
“我覺得是可能的,不過我就得就算是小雕也有戀鞋癖,估計也是對小金的模仿,而不是出于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