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一走，家里剩下林暖一個人空蕩蕩的，安靜的讓人心里發慌。
傅懷安不在，林暖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
她打起精神來，給傅懷安發了一條信息，說已經送團團去了幼兒園，晚上會做豐盛的飯菜等傅懷安回來。
傅懷安不在，林暖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
沒有胃口吃早餐，她洗了餐具之后，把整個別墅都打掃了一遍。
累到極致的林暖，坐在沙發上休息喝水的間隙，就沉沉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她看到尤奈奈彎著腰，給她蓋好毯子，用手試探她額頭的溫度。
“奈奈？！你怎么來了？！”林暖撐起身子。
尤奈奈直起身，望著林暖過分蒼白的一張臉，擔憂道：“中午小糖果在幼兒園給我打電話，我聽她說，團團說今天傅教官不在，打你電話你沒接，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林暖還有些沒睡醒，拿起掉落在沙發縫隙里的手機看了眼……
可能是睡著時手里攥著手機，不小心關了音量。
“抱歉，不小心按了靜音！”
尤奈奈搖頭：“傅教官說過，他不在的時候我必須陪在你身邊，是我來晚了。”
“懷安晚上就回來了，我在家里也不會出什么事兒，不用著急趕來的！”林暖對尤奈奈勾唇笑。
林暖沒有吃早餐，收拾了一上午，中午累的睡了過去，醒來已經是一點半，餓得血糖有點兒低，頭發暈。
“要去醫院嗎？！”尤奈奈緊張的望著林暖問。
林暖搖頭：“奈奈，麻煩你幫我熱杯牛奶……”
尤奈奈聞言點頭去廚房幫林暖熱牛奶，林暖拿過茶幾上的糖果，剝開一顆含在嘴里。
林暖靠在沙發靠背上，閉著眼，只覺得今天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草莓味的糖果在嘴里化開，林暖只覺得心口泛著惡心，那種感覺沖上喉嚨，林暖猛然坐直身子……
林暖抽了一張紙巾吐出糖果來，干嘔了幾聲那種惡心的感覺才有所緩解。
端著熱牛奶出來的尤奈奈見林暖拍著胸口問：“怎么了？！”
林暖伸手接過牛奶，道謝后道：“可能是糖果里香精太濃了，有點兒惡心。”
尤奈奈突然想起自己曾經懷小糖果時的事情，她記得她當時也是吃了一顆糖果就犯惡心，然后惡心了好幾天，去醫院一看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尤奈奈坐在單人沙發位上，問：“你會不會是懷孕了？！”
林暖被尤奈奈問得一怔，心臟猛然快速跳動了起來。
“應該……不會吧！我例假剛結束沒有多久！按照排卵期算，還不到時候……”
“那個什么亂七八糟的排卵期沒有那么準確的！我當時懷小糖果的時候也以為是安全期……”尤奈奈話音嘎然而止，她有些尷尬的抿唇，清了清嗓子開口，“要不然，我去買幾個驗孕棒回來你試試？！”
這段時間林暖和傅懷安一直都沒有做措施，說不定……是真的懷上了。
傅懷安不在讓林暖心頭蒙上的陰霾，因為尤奈奈的一句話，隱隱又驅散的趨勢。
“那你先喝牛奶，我去買驗孕棒，馬上回來！”
林暖忍著心跳點頭。
聽到尤奈奈關門的聲音，林暖手覆在腹部，如果真的懷孕傅懷安回來知道應該會很高興吧！
林暖不免有了隱隱的期待。
林暖牛奶剛喝完，尤奈奈就帶著一堆品牌的驗孕棒回來了。
“用不了這么多吧？！”林暖接過那一把驗孕棒只覺驚悚。
“有時候一個驗孕棒不準的，要多試幾個！”尤奈奈拿起其中一個，“這個是可以顯示懷孕時間的！我買了三個以防有問題！你仔細看一下這些說明，然后去洗手間測一下！”
林暖點頭，心里很忐忑不知道屬于她和傅懷安的愛情結晶是否真的來了，緊張到連饑餓都忘了。
拿著那一把驗孕棒林暖進了洗手間坐在馬桶上，仔細閱讀了說明之后，才開始實操。
尤奈奈買回來的驗孕棒林暖實在是用不了那么多，就用了六根。
洗了手，林暖視線盯著驗孕棒看，上面那條對比的紅色豎條已經出來，可顯示區還是一片純白。
林暖剛用毛巾擦了手，就看到尤奈奈說的那個可以顯示懷孕世間的可麗藍已經顯示了文字，未懷孕。
林暖心里難免有失落，又拿起其他驗孕棒在燈下仔細看著，依舊是一片純白什么都沒有。
之前打算和傅懷安要孩子的時候，林暖在網上搜索了好多關于備孕和懷孕反應的帖子，總是往自己身上套癥狀，所以知道懷孕有惡心感覺的時候大概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而林暖例假才剛剛結束不久，所以惡心這個癥狀應該不對。
盡管心里已經有了清楚的認知，可林暖還是十分仔細的把每一根驗孕棒都拿起來在燈下仔細看了。
確定了都沒有懷孕之后，林暖都要把驗孕棒丟進垃圾桶了，可是想想又覺得萬一后面顯示了呢，又把驗孕棒撿出來放在一邊，重新洗了手。
林暖抬手捂著微疼的頭，從洗手間里出來。
見林暖下樓，坐在沙發上的尤奈奈站起身仰頭朝樓梯上方看去，問：“怎么樣？！”
林暖勾唇笑了笑搖頭：“剛才惡心，應該是胃里沒有東西，然后突然吃了糖果有點兒犯惡心。”
尤奈奈點了點頭，似乎看出林暖想要好孩子的心情，尤奈奈又道：“也可能是時間太短暫時測不出來，你可以等等過幾天再測。”
林暖點頭。
稍微吃了一點兒東西，林暖覺得力氣回來些，可是頭還是疼。
她和尤奈奈開著電視，坐在落地窗邊，手里攥著熱氣氤氳的水杯，指腹被燙的通紅卻不自知。
也不知道傅懷安怎么樣了？！
見林暖情緒不高，尤奈奈以為林暖是在為驗孕棒沒有測出懷孕心情低落，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撫林暖，只能坐在一旁眼巴巴看著林暖。
林暖擱在茶幾上的手機振動，尤奈奈看了眼出神的林暖，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沒有姓名時一串號碼，她喚了林歡一聲，把手機遞給林暖：“電話……”
林暖回神，擱下手中杯子拿過手機，接通放在耳邊：“您好，哪位？！”
“傅太太……”
電話那頭傳來阿展的聲音，讓林暖整個人神經瞬間繃了起來，脊背微微挺直，緊抿著唇。
尤奈奈見林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望著林暖的眸子一瞬不瞬。
“傅先生應該被請去問話現在還沒回來，我們老板想要和您見一面，事關傅先生！”阿展電話里的聲音很真誠，也很恭敬。
林暖聲音還算鎮定：“我先生今天晚上就會回來，他的事情就不勞你和你們老板擔心了。”
電話那頭，阿展手里的手機被李牧陽拿走……
“暖暖，你真的以為傅懷安今天晚上會回來？！”
李牧陽含笑的低沉嗓音從話筒里傳過來，讓林暖不自覺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李先生在美國消息靈通我信，可在國內，李先生打聽消息的門路大概不怎么靠譜吧！”林暖故作鎮定，讓自己聲音聽起來盡量輕松。
傅懷安說了，他今天晚上會回來，林暖就相信傅懷安今天晚上一定會回來。
從話筒傳入耳朵里的，是李牧陽的低笑，他道：“可有證據指向傅懷安就是道德先生，你認為他們會這么快放傅先生回來？！”
林暖拳頭一緊：“是你做的？！”
李牧陽并不意外林暖的聰明：“出來見一面吧！地點你定……不放心可以帶上你哪位女保鏢。”
林暖直接掛了電話，她心里忐忑不安。
想到曾經傅懷安在她面前坦誠承認了自己是道德先生，想到傅懷安暗地里讓顧青城打理的那些生意，林暖坐立不安。
如果這些都被查了出來，傅懷安會怎么樣？！
林暖很慌張，可她不能盲目的一聽李牧陽說，帶走傅懷安的人是因為知道傅懷安是道德先生，就慌慌張張去見李牧陽！
林暖想到了陸津楠，她隱約記得傅懷安說過，關于他讓顧青城打理的生意，陸津安和唐崢都是知情的。
對于傅懷安的那些生意，林暖也是在李牧陽那里聽說，詳情并不知道，遇事她不能憑本能和沖動做事，得和知情的人商量一下，免得弄巧成拙，反倒對傅懷安不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慌，她幾乎沒有猶豫，撥通了陸津楠的電話。
接到林暖的電話，陸津楠半分鐘都不敢耽誤，開車極速趕往天府灣。
唐崢接到陸津楠電話也往天府灣趕，他比陸津楠離得近，過來時候要比陸津楠快了很多。
唐崢一進門看到尤奈奈，顧不上喝尤奈奈打招呼就問林暖：“老陸說老傅被帶走了是怎么回事兒？！”
尤奈奈知道有事兒，沒有因為唐崢來了就躲開，她開口：“我去門外守著！”
林暖點頭。
關于傅懷安是“道德先生”的事情，林暖也沒有打算讓更多人知道，即便林暖還算信任尤奈奈。
林暖喉頭發脹：“昨天下午，有人來找懷安，我看那個人走路和氣質感覺像是軍人，后來晚上吃完飯的時候，有人來對懷安出示了證件，速度太快我沒有看清楚是什么證件，我以為是警察，可我現在想想，那些人的言行舉止看起來也像是軍人！我覺得……懷安被帶走，可能和昨天下午來找他的那個人有關，但我不知道他是誰！”
正說著，陸津楠也進了門。
林暖又把自己剛才和唐崢說的對陸津楠復述了一遍。
她看著陸津楠開口：“剛才我接到李牧陽的電話，他說那些人帶走懷安，是因為有證據指向懷安，說他就是’道德先生’，懷安和我說他最晚今天晚上就回來，可李牧陽說今天晚上懷安回不來……”
林暖心里亂得很，哪怕聲音盡量克制著不顫抖，可腦子里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語言上亂七八糟的，還是讓唐崢和陸津楠窺見到了她內心的慌張。
“你先別慌！”唐崢安撫林暖。
李牧陽陸津楠知道。
他皺眉問林暖：“他給你打電話干什么？！”
“說要和我見一面！”林暖咬了咬唇，皺眉，“我問懷安被請走是不是因為他的緣故，他沒有正面回答，只說讓我讓我和他見一面，地點我選還可以帶著奈奈！”
關于上一次林暖被擄走，顧青城從李牧陽那里把人接走之后，顧青城、陸津楠和唐崢三個人心里就都清楚李牧陽對林暖存著不一般的心思。
“要給老顧說一聲嗎？！”唐崢和陸津楠商量。
陸津楠猶豫了片刻搖頭：“顧青城要是知道老傅被帶走，還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兒來，先不要告訴他。”
唐崢眉頭緊皺，點了點頭，覺得陸津楠說的有理。
“我看……”唐崢看向林暖，“不如就讓林暖去見見李牧陽，看看能從李牧陽那里知道什么，我們陪著林暖一起去，在遠處看著不要出事兒就行！林暖身邊讓奈奈跟著應該出不了什么事兒！”
再者，傅懷安安排在林暖身邊保護林暖的人不在少數，又是在海城。
就算是李牧陽動了別的心思，在海城的地界兒上怕是也沒有辦法對林暖做什么。
“你要是不愿意去也沒有關系！”陸津楠怕林暖有什么心理負擔，對林暖道。
林暖搖頭：“只要你們覺得對懷安有利，我就去！”
“去一下至少可以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讓軍方把老傅被請去問話，如果能知道……我們做起事情來也有針對性！”唐崢道。
陸津楠點頭：“就約在人多熱鬧一些的咖啡館，我們也過去！”
林暖沒有猶豫：“好，那我去！我現在就給李牧陽回電話！”
抓起電話，林暖按照那個電話回撥回去，這一次接電話的就是李牧陽。
似乎肯定林暖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和他約時間地點，李牧陽含笑開口：“時間、地點！”
林暖看了陸津楠和唐崢一眼，視線掃過客廳里的落地鐘，對電話那頭的李牧陽道：“半個小時之后，世紀盛唐一樓的露天咖啡館。”
“好！”李牧陽一口答應下來，“半個小時后見！”
掛了電話，林暖上樓拿了件外套大衣穿好，坐著尤奈奈開的車前往世紀盛唐，陸津楠和唐崢同坐一輛車緊隨其后。
車內，林暖望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街景，心里彩排著一會兒見到李牧陽應該怎么說，腦子里亂的一塌糊涂。
周五就是圣誕節，早在一個星期前，人行道和臨街上鋪的櫥窗里，都已經充滿了濃濃的圣誕氣氛起。
到處都是被裝點的圣誕樹，和紅色白相間的圣誕老人掛飾，彩色的燈珠璀璨，商家的店內也播放著帶有強烈圣誕節氣氛的歌曲。
林暖又想起她給傅懷安準備的禮物，馬上就要圣誕節了，她又不太熟練，所以準備起來還是有些費勁。
也不知道趕在圣誕節到的時候，能不能給傅懷安準備好……
尤奈奈打了轉向燈，左轉之后幾百米林暖就已經看到了盛世唐朝廣場上幾十米高的圣誕樹，圣誕樹頂端閃爍著璀璨光芒的五角星在這陰沉沉的天氣里顯得外耀眼，上面纏繞的彩燈光彩十分絢爛。
林暖打起精神，一會兒面對李牧陽總不能先露了怯。
尤奈奈把車停在地上停車場，解開安全帶看了眼唐崢的車就停在了她們不遠處。
林暖戴好口罩從副駕駛上下來時，陰沉沉的天空下起了雨夾雪。
寒風夾著并不大的雪花和雨水襲來，還是冷的人直打哆嗦。
林暖關上車門，朝著露天咖啡廳看去……
李牧陽和阿展已經先一步到了！
因為寒冷的緣故，露天咖啡館廣場幾乎沒有人，客人都進了咖啡廳里面，所以帶著皮手套攥著拐杖的李牧陽坐在遮陽大傘下就格外顯眼。
阿展站在李牧陽身旁，老遠看到林暖，躬身在李牧陽耳邊說了一句。
李牧陽唇角勾起，見尤奈奈從后備箱取了傘，撐開在林暖頭頂……
雪雨中，款步而來的林暖穿著黑色高領毛衣，黑色的大衣外套，長發披在肩頭，帶著一只黑色的口罩，只留下那雙漂亮干凈的眼眸在外面，周身透著清冷的氣質。
李牧陽眉目里全都是溫柔的笑意，用力握了握拐杖，皮手套發出細微的聲響。
林暖還沒過來，李牧陽便對阿展道：“給暖暖點一杯熱可可！”
“老板，外面太冷了，？！”阿展彎腰在李牧陽身邊問。
“不用了，這里人少，清凈。”李牧陽似乎很滿意這里沒有其他人，對寒冷并不甚在意。
穿著淺灰色高領毛衣，深咖色長款呢子大衣的李牧陽坐在靠近人行道邊緣的位置，收拾得極為美觀，引得來回的小姑娘頻頻朝他注目，見一副保鏢模樣的阿展恭敬和李牧陽說話，猜測這個男子時候身份如同他的穿著一半體面。
不可否認李牧陽的皮膚雖然是那種沒有血色的病態蒼白，可他的確有著近乎妖孽一般的盛世美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