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像小時候那般調皮,她沒有犯錯,他連毛病都挑不出來。
顧驁只得雞蛋里挑骨頭,終于找到了一個發作的機會。
在其他弟子修煉的時候,他對云泛泛發怒:“顧云渺,你的師兄們都在勤學苦練,你一個人站在這里像什么話!你這么不上進,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自己去暗室反省下吧。”
一群弟子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在他們看來,小師妹壓根就沒有什么錯,師父最近對小師妹實在是太嚴格了些。
有的弟子便開始求情:“師父,小師妹今晨就將今日要練習的部分給練完了,現在在這里不過是弟子幾個想請教一下她而已。”
他這話并沒有撒謊,他們以為自己已經夠勤奮的了。
然而每次早上起來的時候,總能看到云泛泛在外頭練劍。
小師妹都這么勤奮了,師父還罵,確實說不過去。
另外的弟子見顧驁依舊緊繃著臉,小聲說:“師父,前些日子您傷了小師妹,她這會兒可能還沒好全,讓她去暗室的話......”
顧驁沒想到這群平時都不敢忤逆他的弟子們今日居然合起伙來一起跟他作對。
見云泛泛乖巧地站在那里,臉上是一種迷茫的表情。
好像她并沒有犯錯,并不知道錯在哪兒了的模樣。
顧驁臉色鐵青,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離開的時候,云泛泛又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魔氣。
不是純粹的魔氣,就像是腐爛的骨肉一樣。
她已經能確定顧驁做了些什么了。
這些日子,沈荊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的。
他拒絕跟其他人見面,將自己關在宮殿里,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然而越喝越清醒,他從來沒有一刻這么痛恨過自己,連喝醉的權利都沒有。
成了魔尊之后,他沒做過夢,連夢到她都做不到。
如今,大醉一場也成了一種奢侈了。
殿門被推開,侍女們聽到聲音,趕緊站好。
這么久了,王上一直都一個人待著,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了,剛要詢問他要不要備些膳食,卻只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閃過。
衣擺拖過地面,像火紅的流云。
沈荊踉踉蹌蹌地往外走,手里還拿著一壇酒。
侍女們不敢阻攔他,只能跟著他往前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荊終于停下來了。
他看著前方,被酒水滋潤過的唇瓣總算有了些弧度。
淡灰色的眸子也從黯淡變得有了光彩,就像是火焰在其中閃爍。
面前的宮殿氣派宏偉,絲毫不比王上的宮殿差,這是......小公主住的地方。
啪地一聲,是酒壇子落到地面上摔碎的聲音,那酒從碎片中緩緩流淌,蜿蜒到沈荊腳邊,沾濕了沈荊的衣擺。
沈荊沒有穿鞋,感覺到了腳底的冰涼后,他低頭。
臉上立馬浮現出慌亂的神色來。
他的脖子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弧線,就像是傀儡一樣,僵在原地不動。
沈荊纖長的睫毛亂顫,直接跪在了地上,手撥開那些碎片,碎片邊緣銳利,劃到了她的手掌,他也不在乎,只是捏著衣擺,低聲說:“衣服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