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賊品不行?
這臭丫頭分明在涮他。
鄂旬左肩側被靈符劍氣觸到,傷口深可見骨。
他又痛又怒,感覺頭上的毛都要燒起來了,封住傷口時,哪還能再顧其他,右爪狠揮,誓要抓破所有哈哈大笑的幻影。
到了這個時候,他哪還不知道,人家是絕意不會放他出去的?
所有進陣的族人,有一個算一個,她都不會放過。
只不過,她已經不想再自己動手,而要借他的手,讓他嘗便傷心痛楚。
這是人族修士能干得出來的。
大家從一開始,就是對立面,他——太大意了,以至于受了她的騙。
“你不就是想讓我殺我的族人嗎?好啊,來吧!”
殺光了,看她還有什么能打擊他的辦法,鄂旬不想再被她抓著弱點,零敲碎刮。他是十一階,加把勁,就可以沖入十一階中階,只要沒有化神修士,這臭丫頭再厲害,想殺他,也是做夢。
“讓我看看,你還有多少靈符?”
反正這臭丫頭能殺他的靈符肯定不多,要不然,早動手了。
“如你所愿噢!”
陸靈蹊很遺憾剛剛一劍,讓他躲過大半。
好在柳酒兒知機,知道把其他的魅影送過來,讓他殺。
看到幻道上落下的一地爪子,她的心情稍好。
陸靈蹊幻影再出的時候,還是一幅忍俊不禁的笑模樣,“現在本姑娘(蚊掉腿)恭喜你,你的族人,都成了我能用的材料,多謝了。”
謝你媽!
鄂旬再次揮動右爪,八道勁風疾過之時,不僅把陸靈蹊的幻影破了,還把地上族人的爪子破壞是不成樣子。
“哎呀呀!你的族人真可憐,被你弄的粉身碎骨了。”
陸靈蹊聲音再出的時候,幻影重新出現,“鄂旬,你們魅影都這么老實嗎?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別別別,先別揮爪嘛,讓我把話說……”
鄂旬當然不想聽她說話,再次出手,把她的幻影盡數滅了。
“你看看,怎么這么暴躁呢?”
陸靈蹊有些戲謔的笑聲,傳遍幻道,同時幻影再出,“氣大傷身啊,你聽我……”
咻咻咻……
鄂旬揮爪的勁氣追著她的幻影,一次次地在幻道上犁過。
“我不讓我說話啊?我還偏要說……”
陸靈蹊吐一個字,一個幻影滅,不過,她可不在意那些幻影,反正累的是鄂旬,“你又蠢又笨,就憑你們這樣,還想攻入我們七界,那是做夢。”
鄂旬的胳膊都揮疼了,他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咦?怎么不動手了?”
幻影在幻道上又接二連三地出現,她們一齊笑看鄂旬,“你不動手,那我可動手了噢!”
什么?
鄂旬心下一驚,剛要懷疑她話里的意思,心頭不知怎的再次發毛,連忙閃避。
叮……!
感覺比之前弱了一些的劍氣,從最近的一個幻影處朝他刺來。
下意識地閃過之后,鄂旬后悔死了。
早知道這劍氣這么弱,剛剛就應該撲過去把她拿下。
可惜,這臭丫頭精得很,鄂旬不死心揮出一爪子的時候,看到那幻影果然一觸即碎,真身早不知逃哪了。
“哎呀!讓我說你什么好?”
柳酒兒只見師姐再出的幻影笑得雙肩顫抖,“我騙你的時候,你相信我,我不騙你的時候,你卻不信了。
怎么樣,剛剛那一劍的感覺也不錯吧?”
不過是在他腰上弄了一小條血線,算什么不錯?
鄂旬早閉住傷口,“如果你就這點本事,那我勸你,還是趁早收手得了,畢竟……”
叮……刺啦……
身旁突現危機,他一爪子架過去。可是,這把大刀,卻在爪中化成點點似虛似實的花瓣,就在鄂旬以為這些花瓣要化成靈光徹底散去,心頭猛然一寒。
電光火石間,他身體的反應遠比腦子快,如風后退的時候,所有花瓣也有如疾風一般,如影隨行。
它們的邊緣處帶了一點金銀之色,泛著幽幽寒光,看著就鋒利無比。
叮!叮叮叮……
鄂旬嚇了一大跳,一邊急退一邊揮爪,想要打掉所有追來的花瓣刀。
自進了這破陣,他就沒歇過一點,現在更是傷上加傷,真要被這些花瓣刀扎到身上……
“現在閣下還要勸我收手嗎?”
陸靈蹊試出十面埋伏如果盡數壓上,會被人家強力破開,干脆又收回了重影,“就算你修為超絕又如何?蟻多還咬死象,本姑娘有的是靈石,我們慢慢玩兒。”
看著那些要命的花瓣刀真的散去,鄂旬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跳了跳,“你也說了蟻多,可惜這里只有你一個人吧?”
“哈哈哈!我一個小小的結丹修士,把你一個化神境的東西耍的團團轉,不是更有成就感嗎?”
陸靈蹊再出的幻影甚為得意,“你放心,本姑娘從來沒有為難自己的時候,等我玩得差不多了,自然會叫我家的長輩。”
鄂旬無言以對。
他帶了那么多族人,說好了,是馳援鄂午鄂庚他們,可是現在……
大家全都她一個人堵死在這里了。
這樣的人,絕不可能是沒有什么傳承的散修。
想到她連化神境的劍符都能拿出來,鄂旬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灰心失意。
說時遲那時快,又一道凌厲劍氣從身前三丈處突然刺來。
就是現在……
察覺那道劍氣要不了他的命,鄂旬不退反進。
到了這種時候,哪怕死,他也要這臭丫頭陪著一塊。
若是讓她活著出去宣揚,他就再也沒臉面對族人,再也沒臉吃鄂午和鄂庚辛苦送去的‘人’丹了。
只要拿住這臭丫頭,他一定慢著吃,細著嚼,不吃個一百八十六天,絕不讓她死了。
發了狠,一定要抓了陸靈蹊的鄂旬,方向是沒錯的。
可惜,他不知道,他面對的,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被千道宗數位大佬著力培養的陸靈蹊和柳酒兒,雖然境遇、身家全都天差地別,可是在機敏上,卻有著她們相同的共性。
陸靈蹊腳步一錯,退出幻道的時候,柳酒兒還不放心,在幻道上幾抹,截住那道從他腰側飚出去的劍氣,又把它轉了回來。
一向沒錢,一塊靈石恨不能扳成兩半花的柳酒兒,可心疼某人這樣浪費的劍符了。
她早就在想著怎么把劍符物盡其用。
現在難得試驗。
大家的速度都太快,鄂旬的爪子頭一次感覺觸到什么的時候,還沒使勁抓住,就察覺到后面的不對,可是,他舍不得放心,只能再次努力避開要害,由著那劍氣在腰上串一個洞。
只是,那劍氣剛剛扎過來,他就感覺爪子前觸到的東西,又空空的了。
王八蛋,這是怎么回事?
腿殘,肩傷的鄂旬憋屈的要死。
萬元大陣處,上方的靈光漸歇,顯然感覺到這邊諸多傷亡的魅影也停止了入侵。
宜法等人終于有閑看向那邊再起的刀光劍影。
“壽巖山完了。”
好在那里已經沒什么人了。
宜法知道,山上的天壽宮兩百七十六人,除了兩個游歷在外的弟子,其他俱在二十多天前被魅影殺了。
“不對,你們看看那邊,就是壽巖山下不遠的地方,我怎么感覺還有人在動手?”
化神修士打架,哪怕元嬰修士都得躲遠點。
云鶴真人關心無想,一直分心看顧著那邊,“之前再戰的起點好像也在那里。”
是嗎?
宜法等人專心這邊的漏網之魚,倒是沒關注。
不過,現在還在萬元大陣外圍的,不太可能是元嬰修士,如陸傳般萬里馳援的元嬰有三個人呢。
“我們這邊有五位化神。”玄天宗屠守城道:“就算那里有小戰,想來也在可控范圍之內。”
敵方到現在,露了面的只有兩個化神境的銀爪魅影,比起靈界、上泰等六界,他們這里,控制得可算非常好了。
“云鶴,我們現在要守御的是萬元大陣,只要守好這里,外面鬧得再厲害,也翻不出大浪。”
當他不知道?
云鶴真人瞟他一眼,懶得說話。
自從江雪幫忙斬殺七殺盟斷煌星君,被玄天宗至陽用突破化神境的破障丹再引回去后,這些混蛋說話的聲音都高了不少。
哼哼!
有什么了不起?
他師妹無想比所有人都小,不也進階化神了嗎?
只恨至陽那個老不要臉的,欺負他師妹腦子不好,與那個化神魅影的架,幾乎全是他師妹出手,當他沒看到嗎?
云鶴因為無想,對玄天宗這些人現在是一肚子的不滿。
“經過了這一戰,那些魅影大概都不會再攻打萬元大陣了。”
宜法看了他們一眼,兩人因為什么互看不順眼,她心里也有數,“尤其無想在這里的時候。”
至陽跟知袖他們一個樣,只要看到復雜一點的大陣,腦子就暈了。
要是無想早就過來坐鎮,也許兩個化神境的魅影都沒有。
所以,她挺飄渺閣。
畢竟林蹊跟飄渺閣也有撇不開的關系呢。
而且,宜法現在也看不慣玄天宗這些嗓門突然大了的家伙。
大家誰不知道誰?
不就是以為他們玄天宗要再出一個化神修士了嗎?
千道宗早有兩個,都沒像他們這樣大嗓門。
這是刺天劍宗和樂機門的心窩子啊!
他們兩宗還沒化神修士呢。
“云鶴,放心吧,有山隱和我師兄渲百在,無想不會有事的。”
云鶴真人朝她一拱手,“我也沒其他的意思,就是好奇明明魅影先退兵了,已經歇戰,憑他們的速度,正常是不會再被截住。
現在打成這樣,壽巖山下的小戰,也許不是我們想的這么簡單。”
所有人的眉頭都蹙了蹙,齊齊望向看不到刀光劍影,靈力波動,卻有異于別處的地方。
“我記得那里是片石灘。”
宜法往空中上了上,“現在……”
借著壽巖山不時閃過的靈光,她突然看到那里貼著地面犁出的八道勁氣,其所過之處,好像摧枯拉朽一般,所有擋道的盡皆倒下。
“不對,你們快看!”
眾人如她般齊齊升高一點,只見只見一道又道的勁氣貼地而出,雖然離得遠,看得不甚清楚,可把剛剛倒的壽巖山都炸開了一片。
這不對啊!
算距離,元嬰修士出手雖然可以做到,但是也不能這樣接連不斷地攻擊吧?
難不成是化神境?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宜法等人的面色齊齊變了。
怪不得,其他的魅影都退走了,那里卻又打了起來。
原來是有化神境的魅影困在了那片石灘嗎?
“諸位,我們只怕要去看一看。”
樂機門寧懷真人是元嬰后期,清楚風門和隨慶不可能轉界回來,只能責無旁貸地道:“萬元大陣這里,暫時應該無事,宜法、起東,你二人與我一同前往。”
宜法和起東真人俱是元嬰中期,如果打不過,逃起來,也比旁人能快點。
三人借著陣牌,如風沖出萬元大陣。
正在借陣消耗鄂旬靈力,順便打擊他信心的陸靈蹊和柳酒兒,終于試到了對付他的更好辦法。
她們手上的靈符是不多,不過,柳酒兒自從發現可以調轉幻道,把攻出去的劍氣再轉回來,就開始試著把他的爪勁再拔回來,打他自個。
這家伙若是偷懶,馬上就會迎到一枚真正的劍符。
不過半個時辰,鄂旬身上已經傷痕累累。
以靈力封住傷口,雖然還沒流一滴血,可是,他真的要撐不住了。
他只能把自己擊出去的勁力,束成一線,好讓它們打回來的時候,自己有更多可以避的地方。
到了如今,鄂旬真真正正地知道,再不來援軍,他可能真要累死氣死在這里了。
所以,最近幾次擊出去的勁力,一點也沒打折扣。
只要鄂午和鄂庚發現這邊的不對,肯定會來救他的。
“你們是不是封住了這里的空間?”
鄂旬想要救援,不能不問清楚這里的具體情況。
“果然像我師叔說的,不聰明,多打打就行了!”
陸靈蹊越來越滿意柳酒兒,“鄂旬,我覺得你可以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