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玄很擔心!
久誠長老的眼睛,盯在還剩的四件寶物上,他總覺得,他在打不好的主意。
“師姐,怎么辦?”他都顧不得,這位小師姐的修為比他還低。
“沒事,有師父在呢。”
栗苒當然也看到了,不過,她更相信她的師父。
久誠長老的修為雖然高過師父,可是,師父有十面埋伏,同階無敵。
“而且,還有南師伯在這里。”
栗苒聽陸靈蹊說起過南佳人,說任何時候,南師伯都是可信的。
宗內能讓師父如此評價的人不多。
“可是南師伯不是來勸……”
“你要相信師父!”
周華利在旁插口,“宗內所有長老,就久誠長老的名聲最臭。”他在內門可是聽過很多八卦,“南師伯雖是來勸人的,可是,明顯更親近師父。”
金風谷與云蕩峰、東水島的關系最好了。
從師祖那里,好像就是如此。
現在肯定更好。
畢竟師父得天道眷顧,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與師父交惡。
“你們看,師父的臉色緩和了。”
久誠當然也看到了。
他心甚得意。
他為什么沒有爭取第一批進幽古戰場?
除了對那里了解不足,有些發憷外,就是因為,師兄師姐他們都走了,宗里,就能顯出他來了。
致遠師兄除了煉丹,基本不管宗里的事。
和笙師兄是個器癡,讓他管宗里的事,他也管不好。
而他……,在林蹊,在尚仙、南佳人這些弟子面前,還是師叔呢。
他們再是天才弟子,在他面前,也要顧忌一二。
葉貓兒的蝴蝶,似乎也不是一個簡單的東西。
久誠人老成精,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他就知道,好東西林蹊自己留著了。
九誠的眼睛在還剩的四件寶上轉了一圈,最終停留在土黃色的大印上,思索一會怎么跟某人獅子大開口。
“師叔,我們這邊談吧!”
看到幾個徒弟湊一塊,帶著老六葉貓兒又到劉成師兄那里去,陸靈蹊的眼角眉稍忍不住彎了一點兒。
南佳人和尚師兄對久誠已經有了處置方案。
暫時讓一點兒,也沒什么。
“宗里從沒有外事弟子一說。”坐到了執事弟子臨時布置出來的石桌前,陸靈蹊打了兩個結界,不讓外面的小弟子們看他們爭執,“重平師叔不在家,尚師兄和南師姐不好說您,可是,不代表,我師父和重平師叔他們就不回來了。”
讓一點可以,可是想在她這里獅子大開口,那是做夢。
“……你這是要跟我耍賴?”
久誠看了一眼給他們倒茶的南佳人,神色很不好,“林蹊,我好歹是你師叔。”
“我也沒說,您不是師叔啊!就是因為您是我師叔,從亂星海回來,我還孝敬了您兩塊仙石。”
陸靈蹊接過師姐倒好的茶,按下心頭的那口惡氣,道:“如果您是二旁人,您說,我會孝敬您仙石嗎?
您不能一邊拿著我的孝敬,一邊還要借著長輩的身份壓榨我吧?”
她的兩塊仙石,喂狗,都比給他強。
居然還要壽元丹,還要三百塊仙石?
“師叔,您讓我把話說完,包小玄已經拜我為師了,您說他是你們九如峰的弟子,那就請您把九如峰弟子的花名冊拿出來。如果包小玄的名字在花名冊上,我一定按規矩,好生補償。但是,如果沒有……”
陸靈蹊把茶碗往桌上一扔,“您得相信,我林蹊,從來都不是別人隨意捏的軟柿子。”
“那你的意思,老夫就該是軟柿子?”
久誠沒想到,南佳人勸過后,她還敢如此強硬,“老夫雖然沒有花名冊能證明包小玄的身份,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宗內好多人都知道,他是老夫的外事弟子,是老夫罩著的。
佳人,你來給老夫評評理,林蹊這般強搶我的徒弟,還拿隨慶師兄壓我,到底對不對?”
南佳人:“……”
她轉著手中的玉杯,好像要在那里看出一朵花來。
直到久誠也哐當一聲,扔下她倒好的茶,才嘆了一口氣,“師叔,林蹊,我們大家都不是外人。各退一步如何?包小玄是不在九如峰的花名冊上,但是,就像久誠師叔說的那樣,宗里好多人都知道,他勉強算是九如峰的人。
當然,他走狗屎運,成了金風谷的真傳弟子,也算你們的緣份。
相比于外事弟子,傻子都知道選當金風谷的真傳弟子。”
南佳人轉向黑了臉,又要開口的久誠,“師叔,包小玄的靈根資質正常來說,并不是太好,要不然,您也不會只給他一個外事弟子的位置。
您看,我讓林蹊拿出一件極品法器,跟您換如何?”
如何?
做夢!
極品法器再好,也不是法寶。
已經認主包小玄的寶貝只看蝴蝶就知道,不會是一般的凡品。
只要他不松口,包小玄就還是九如峰的人,他的東西……
“嗬!一件極品靈器?佳人,你覺得你老師叔的面子,就值一件極品靈器?”
久誠目光陰沉,“林蹊,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擺在這里的寶貝,都有些來的頭吧?你看上包小玄,是因為,他已經被你擺出來的寶貝認主了。
你說,你那寶貝值多少靈石?”
值多少靈石?
無價!
“師叔……是想要吃大戶嗎?”
陸靈蹊冷哼,“今天在坊市那里,我才被人威脅著差點當了傻大戶,怎么?您要有樣學樣?”
“……”久誠心下一跳。
這臭丫頭是懷疑什么了吧?
要不然……
“什么叫有樣學樣?”
久誠端坐著,厲聲擺長輩的譜,“我們現在說的是包小玄,你未經我同意,那么快就讓他拜師,何曾有一點把我當你的師叔?
林蹊,這些年,你是不是被別人捧的有些飄了?
連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出身都不記得了?”
“……您別說,我還真不太記得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拜進宗的時候,姓林,叫林蹊,但事實上,我姓陸,叫陸靈蹊。”
桌下,南佳人踩了師妹一腳。
陸靈蹊沒理,“至于師叔所說的出身……,要不然,等我師父回來,您去問問他,看看,他老人家怎么答。”
“你又要拿隨慶師兄壓我?”
“師叔師叔,您先別氣!”
南佳人把茶又端到他手上,“林蹊,我知道你護短,可是這樣跟師叔吵,有意義嗎?你這樣做,只會讓包小玄難做人。”
七件寶貝,認走了三個。
“他的靈根資質本來就不如栗苒、周華利他們,若是因為他,再讓你和師叔交惡,他能不怕嗎?一些不明就底的,都不知道會有多少閑言給他。”
不管是姓林,還是姓陸,總之師妹是她家的。
南佳人給她使眼色,“這樣,師叔看不上極品法器,那……”
“沒有!”
陸靈蹊打斷,“一個連記名弟子都不算的所謂外事弟子,師叔,你就要開出法寶這樣的條件,就不怕別人說你賣徒弟嗎?”
“人生在世,不遭人妒是庸才。”
久誠才不在意外面的虛名呢。
他要真在意,就不會到處收徒,伸手要他們的孝敬了,“如果有人說老夫賣徒弟,那就賣好了。”
他干脆扯下臉,“林蹊,你從神隕地帶出不少寶貝出來,現在擺出來的七個,也是在那里帶回來的吧?
什么放殘寶山讓有緣得之?
你既然愿意給那些連認識都不認識的人‘緣’,怎么,就不能給你老師叔一個?
我家五徒李銘都已是結丹中期了,可是,到現在連個本命法寶都沒有,老夫就代他朝你這個富得流油的要一件法寶,對你來說,不算很為難吧?”
臉皮厚成這樣,還讓她說什么?
腳又被南師姐踩住了。
陸靈蹊深吐一口氣,“很為難!”
她可以在南師姐面前說,收包小玄他們是為了給神隕地的前輩們收徒,卻不能在久誠面前說。
如果說了,憑久誠的心性,不能拿她怎么樣,肯定要想辦法,捉她徒弟,以殘忍之法剝離法寶。
“都結丹中期了,連本命法寶都沒湊到,可見不是運道方面差,就是他本人實在太沒用。“
能讓這位師叔厚愛的李銘,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族人。
陸靈蹊不吝挖苦,“我覺得吧,慣子如殺子。師叔您要是把他的本命法寶都準備好了,說不得,那叫啥?噢,李銘,他可能就更不知道,什么叫努力?”
“那也是我家的事。”
久誠的聲音已經冷的能結冰了,“林蹊,我家的事,就不勞你關心了,你就說,給不給吧?”
陸靈蹊扔下一把量天尺,“看好了,中品法寶。”
“慢!”眼看她站起來就要走,久誠連忙攔住,“尺子類法寶,是冷門之物,我那弟子是劍修。”
若不是這臭丫頭的態度太強硬,若不是南佳人最開始給他的定位是法器,他絕對會試著大開口一次。
那枚土黃色大印,一看就是好東西。
可恨,得了它的人,一點都不珍惜,就要便宜一堆的小筑基。
“劍修?”
陸靈蹊怕自己再跟他呆一塊,就要動十面埋伏殺人了,“師姐!”她把量天尺準到南佳人處,“麻煩你,拿著它到神道峰尚師兄那里,幫忙換一把劍吧!”
不是要想辦法,讓尚師兄幫忙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下嗎?
陸靈蹊決定幫他們一把,“我這量天尺,雖是冷門之寶,卻也是中品法寶。它曾經的主人,肯定也很不簡單,因為,它是我從六腳冥蟲那里得來的。”
久誠和南佳人一齊盯向量天尺。
六腳冥蟲從天外而來,他們曾經呆的地方……
“行!”南佳人在久誠出手前,先把量天尺攥到了手上,“師叔,走吧,我陪您一起到尚師兄那里換寶。”
早點動手,她也能少份牽掛。
更能少惡心點。
南佳人都不知道,師父他們才沒走幾年,這位師叔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倚老賣老、恬不知恥……
“等等,等等!”
陸靈蹊突然想到什么,“師叔,師姐,你們要的東西,我給了,但是今天是我金風谷大喜的日子,我這幾個乖,你們既然見了,總要給份見面禮吧?
尤其久誠師叔您,聽我師父說,您的每一個弟子,他都送見面禮了,現在我收徒,您不能只來跟我鬧一場,讓我徒弟懸著心,讓別人看我笑話吧?”
久誠是真沒想到,他們這幾乎撕破臉的交鋒后,這臭丫頭還敢帶她徒弟要見面禮。
哼哼!
明明自己那么有錢,還要鏟別人的,怎么好意思?
“一人兩塊上品靈石,三個人是六塊。”
南佳人聞弦歌而知雅意,先掏了六塊上品靈石出來。
“師叔……”
“給你!”
六塊上品靈石啊!
久誠詛咒她,還剩下的四個法寶,永遠也找不到主人,“對了,有件事,我要提醒一下,林蹊,帶上敖象和小貝,你已經收了六個徒弟。
這數字,對比佳人他們,不覺得有些過了嗎?”
“她喜歡她就收,師叔,我們快點走吧!”
再不走,又要嗆嗆了。
兩個人離開時受到所有人的注目禮。
看來,包小玄的事情是解決了。
果然林長老更厲害啊!
排在隊伍最后的七人,努力給自己鼓勁。
“接著,這是久誠長老和南長老給你們的見面禮。”
陸靈蹊長袖一拂,桌上的十二塊上品靈石分成三份,往包小玄三人處去。
“謝師叔!”
包小玄道謝的時候,連聲音都不如自主地喊大了些。
不遠處的劉成真是服了她了,悄悄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陸靈蹊朝他扯扯嘴角,其實很遺憾,那么多弟子都沒被寶貝看中。
丁滿鵬在她期待又挑剔的目光中,快速摸向長劍。
長劍沒理。
長槍……
丁滿鵬伸手還沒搭上,就感覺它彈來的勁來帶了一點麻意,忙收手轉向第三個。
刻著山水的土黃色大印,是大家看的最多的寶貝。
可惜,他沒有土靈根。
丁滿鵬不報希望,小心地摸一把,感受感受超越極品法寶的寶貝后,他認命地走向玉笛。
這東西,明顯也不是他的菜,從小到大哪怕爹娘都愛吹笛,教他無數次,可是他吹出來的,從來都是魔音。
最后連爹娘都放棄了他,唉!
他的手在血沁上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