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玩嗎?
再加一個字,玩命差不多。
“主兒,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什么修為?”
陸靈蹊雖然也很期待到那邊,但是,就像陸望老祖說的,她的命,不止是她的命。
季肖雖然向她示好,可是,他真的不想要天渡境了嗎?
就像他不想要了,混沌巨魔族其他人呢?
陸靈蹊覺得,混沌巨魔族像印顏那樣的人,一定不會少。
“不到玉仙……,老祖他們不會讓我們出去的。”
只有晉階到玉仙,才有自保之力。可惜,原來打算到仙隕禁地,撞一撞那里的秘境,結果,忙了近百年,什么都沒碰到。
“那……那快回去修煉吧!”
青主兒一下子蔫吧起來。
無靈四個雖然能幫她們很多忙,可是,它們已經暴露,真要立準對付靈蹊的人,肯定會先防一手。
陸靈蹊轉身就要走,誰知門前禁制一閃,萬壽宗傅清容到了。
洪成志還在一條街,一條街地找。
隨著濟水的‘好’消息傳來,坊市里來來往往的修士,連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些。
他也強逼著自己,以笑臉示人。
可是,十一天下來,把整個坊市逛完,腿都走細了,袖中的血禁小球,卻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判斷失誤,真的不在仙盟坊市嗎?
還是……聞人謙先把洪士楓的所有痕跡全都抹掉了?
再過幾天,一庸和魯善就要帶著洪家一眾人等,在刑堂廣場,明正典刑,到時候……
洪成志閉了閉眼。
三個傳送寶盒,一直與安畫聯系的寶盒有動靜了。
他蹙著眉頭,半晌都不想打開。
安畫和班二奇暴露,被人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怎么傳送寶盒這東西,還沒被談鐘音收繳呢?
洪成志知道,現在的傳送寶盒在成康手中。
那就是個笨蛋。
笨的無可救藥。
連圣尊都放棄他了。
可恨……
洪成志的眼中閃過一抹戾色,抓起傳送過來的玉簡,就把神識探了進去。
“在下成康!”
成康現在也是恨毒了洪成志。
發現不對,他先溜了,結果,他家的伍長老……
“洪成志,你做人很不地道啊!”
成康一點也沒給他面子。
當然,他也知道,像洪成志這種人,他就算給再多的面子,哪怕師尊當面,人家該坑他們的時候,還是會坑。
“我已經查清,出事那天,為了脫身,你先叫破了我家伍長老的行藏。”
此事,他也報給了族里。
伍慰一死,他的身邊,再無一個金仙。
“你是想讓我族也來追殺你是嗎?”
洪成志可不相信,佐蒙人現在還有余力來追殺他。
而且,他們也不會干這種便宜人族的事。
他毫沒在意地接著往下看。
“洪成志,老實說,你現在在仙盟坊市吧?”
什么?
洪成志的眉頭蹙了蹙。
“不要以為,這天下就你是聰明人。”
雖然他很想這個混蛋死,但是安畫卻說,看在他將要和陸望對上的份上,在差不多的時候,能幫的,幫一把。
“除了洪家老祖這個身份,你還有另外一個特別干凈的身份吧!”
要成康說,發現情況不對,洪成志不是那么急的逃亡,不去爭取時間回洪家收斂財物,他其實是可以跟伍長老合作一把,分頭逃亡的。
而且,那樣干的話,還可以把一庸和魯善牽制住,能讓更多的洪家興逃跑。
可是,他沒干。
自私自利到極點。
“不要懷疑,我怎么知道這一點的。”
成康太惡心他了,“你回洪家收財的時候,天下所有聰明點的,肯定都知道,你至少給你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一庸和魯善之所以還沒回來,還滯留在濟水,主要原因是,他們想查一查,你有沒有為洪家留后路。
頂多再過十天,不管能不能查到,他們肯定都會回仙盟坊市的。
到時候……
一庸是個老狐貍,你好好想想,他會不會再在坊市殺個回馬槍吧!”
洪成志的眉頭緊蹙。
仙盟坊市已經被談鐘音和飛南查了一遍又一遍,連林蹊以本面示人,都沒動靜了,按理……,在世人眼中,現在的仙盟坊市是絕對安全的。
這種情況下,一庸……還會勞民傷財的再來查人嗎?
仙盟坊市四門,一天出入多少修士?
他有那精力嗎?
洪家對他來說算什么?
滯留濟水……,應該是為了萬壽宗和太疏宗。
兩大仙宗最終沒打起來,也是因為,他在最開始的時候,攔得巧,攔得妙。
要不然……
洪成志長長吐了一口氣。
他的計劃,原本多么完美啊!
聞人謙,老賊!
洪成志在房里坐不住,到底又拿著血禁小球,慢慢穿梭在早前他沒查的一個又一個小巷。
商禮華死了。
死在沒什么人的小巷子。
聽說,從那以后,像這類小巷,就更少有人走了。
洪成志很謹慎,哪怕知道,佐蒙人再沒實力像殺商禮華那樣殺別人了,他還是把神識束成一條線,貼著墻角一路過去。
他現在防的是黑道的某些人,在一庸和魯善他們都不在家的時候,趁火打劫。
眼見這條小巷一切正常,只有幾家好像不怎么開的側門,洪成志一腳踏了進去。
袖中的血禁小球,果然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洪成志有些失望地轉過彎,還沒走幾步,就感覺身后有細微的空間波動。
他沒有半點猶豫的轉過身,急走幾步。
帶著踏雪的影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像這種傳送未久,湊巧碰到有人過路的情況,他也曾遇到過兩次。
一般的修士,看到他這樣出現,雖然會懷疑什么,但是,只要他保持住高冷的態度,一般什么都不用說,就能反過來把人家嚇得匆匆滾蛋。
“你是什么人?”
洪成志不是一般人,一個身閃,就堵到了影六的身前,“如此鬼鬼祟祟……”
不可能是佐蒙人的。
一般人也沒本事,在坊市大陣的籠罩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玩這種小傳送。
那么這灰衣修士的身份,幾乎不用猜了。
不是天下堂,就是刑堂。
而且,此人的身份地位,絕對不低。
“怎么樣,與我走一趟天下堂吧!”
洪成志一臉正義地欺上一步,“否則……”
“快逃!”
踏雪的話音未落,影六就一個閃身,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拉開這個好像很熱心的修士。
說時遲,那時快。
洪成志比他更快地先堵一步。
悶悶的一聲響,洪成志一點也未留手地擊在影六身上。
狂噴一口血的影六控制不住地連退數步,無力說話的他,忙要掏身份牌,以證明刑堂影衛身份的時候,卻沒想,出手的人在他要撞向小巷山墻的時候,一閃擋住,又是數掌。
嘭嘭嘭
悶悶的掌聲,盡數擊在他的身體里,一瞬間,丹田、骨骼、血肉好像都被他震碎了。
影六的眼睛瞬間充血鼓起。
動手的人,表露出來的修為明明是跟他一樣的玉仙,可是,勁力卻……
做為刑堂弟子,他哪還不知道,對方有問題?
可是仙嬰被掌勁束住的他,什么都做不了,連跟踏雪說快逃的話,都說不出來,喉間‘咔咔’兩聲,鼓著兩眼,當場倒下。
踏雪嚇壞了。
他雖然已經沖進了九階,可是……
逃是逃不掉的,小家伙沒有猶豫地捏碎了脖間掛著的小珠。
洪成志當然聽到了踏雪之前叫的那聲‘快逃’,出掌的時候,他就怕此人的靈獸有異常,所以,腳下結界延伸。
翻過影六死不瞑目的身體,他一把抓了封口不緊的靈獸袋。
這小東西,看到了他的行藏,就不能留活口。
洪成志正要一掌拍下,突然若有所覺,忙把靈獸袋往懷里一塞,摘了影六的儲物戒指,收他還有些抽搐的尸身,隨即一個又一個凈塵術打下。
從殺人到打掃完戰場,他沒用七息。
巷口柳酒兒和尚仙的身影出現了。
柳酒兒就是對著洪成志來的。
陸靈蹊從聞人謙那里拿到洪成志跟他罵架的玉簡,借那玉簡的一點氣息,她終于鎖定了現在的洪成志。
這幾天,她和尚仙,也在到處的轉。
當然,他們沒有心大的想要憑一己之力,對付一位金仙大修。
“師兄,這種巷子,我們還是不要走了吧!”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洪成志現在的樣子,有些可怕。
柳酒兒下意識地,就不想跟他離得太近。
“……有人的。”
尚仙在洪成志看過來的瞬間,憨厚地笑了一下后,好像很不好意思地道:“再說了,現在的仙盟坊市早就沒有佐蒙人了,不從這里走,到余仙街,我們要繞好一段路呢。”
“繞就繞了,就當陪我逛街了。”
柳酒兒扯著師兄到底沒有踏進巷口。
洪成志看著兩人吵吵嚷嚷地走了,感覺那男修非常怕那女修,鼻中輕哼的時候,甚為鄙視。
他……總算為族人出了一點氣。
一庸、魯善,你們不是厲害嗎?
你們不是在除奸嗎?
那好吧,以后每隔一個月,他都來殺一個人。
不管是天下堂,還是刑堂,誰碰到,誰倒霉。
洪成志打量四周,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妖部部長童蘭看著代表踏雪的玉珠破開,面色急變。
她急步而出的時候,一邊給陸靈蹊發信,一邊給影三傳信。
踏雪和影六一起合作多年,他出事了,影六只怕也兇多吉少。
影一、影二不在家,童蘭只能找影三。
“老大,怎么啦?”
御風子感覺她面前不對,急奔過來。
“踏雪出事了,跟我走。”
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影三的傳音,“我知道他們在哪,隨我走。”
影三是看著影六和踏雪離開的。
他們顯然剛剛傳送到某個小巷未久,就出事了。
影六的修為不弱,和踏雪合作以來,屢立大功。
影三以極快的速度,在好像一片光幕的仙盟坊市地圖上,連打手印。
他在排查影六和踏雪隨機傳送的具體位置。
只要查到,就可以鎖定它,動用權限,直接傳送過去。
御風子第一次到影部這里來,雖然早就知道,這里是刑堂最先進的地方,可是真沒想到……
他咽了一口口水,正要說,你快點,就被童蘭扯了一下。
全由靈光組成的坊市地圖上,一個個小巷浮起,又一個個的沉下去。
童蘭知道,影三已經在用他最快的速度了。
還在刑堂的影九聽到腰牌上傳來的那一聲響,也急急奔了過來。
前些天,因為攔截萬壽宗和太疏宗火拼,再加上跟洪家人拼命,刑堂有不少人的魂火熄了。
可以說整個仙盟,刑堂弟子每年隕落的人數,比各堂加起來還多。
因為此,刑堂內部從沒有敲過傳遍整個刑堂的喪鐘,因為真要那樣敲的話,可能每個月都會有,甚至有時候一天要敲好幾下。
刑堂內堂只有幾個特別的,帶有一定禁制的喪鐘,這喪鐘敲響的時候,只各部自己人能在腰牌上和音上聽得出來。
“是誰?”
看到影三的動作,看到童蘭和御風子,影九的眼睛都紅了,“是影六和踏雪嗎?”
“找到了。”
影三沒時間回他的話,他終于找到那個剛有傳送痕跡的小巷,“走!”
一個閃身,站到傳送臺上時,他再次連打手印。
四人的身影在傳送臺上,一齊消失。
天罰獄,正在修煉的陸靈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煩氣躁起來。
但是一個周天,沒有多少就要完成了。
她一邊覺得,現在放棄有些可惜,一邊又實在待不住。
心煩氣躁來得不太對勁。
陸靈蹊終于沒法忍,強行中斷修煉,從雷海中沖出。
一枚傳音符就飄在天罰獄外,那一撞一撞的樣子,讓她的心忍不住的有些慌。
“林蹊,踏雪出事了。”
童蘭的這句話,讓她呆了一瞬,緊接著身體好像化成了殘影,就沖出了天罰獄。
“主兒,快查,踏雪可能在哪。”
縮在空間,已經扎根的青主兒哪用她吩咐,小藤藤從她的手腕,在轉瞬間,長滿她法衣的每一個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