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喝了他的拜師茶,正式成為千道示金風谷弟子的聶遠,又高興又忐忑。
高興的是,他還沒努力,只敢在夢里想的師父,就主動過來找他,要收他。
忐忑的是……
今天這一聲‘救命’不僅是他主動送到別人面前的笑料,一生都抹不掉,也帶累了師父。
啊啊啊,好丟人。
師父以后想起來……
聶遠祈禱師父的殺神之名,能夠震懾住別人,沒人敢在她面前提今天的糗事。
只要沒人提,天長日久的,也許就能忘了。
聶遠努力的給自己打氣,希冀有一天,也能像師父,不動殺念則罷,一動殺念,如秋風掃落葉,到時候,誰還敢在他面前笑說‘救命’?
還年輕的聶遠哪里知道,此時,各宗各世家在仙盟的駐守修士,往回發消息的時候,已經給他起了一個聶救命的號。
“……救命!”
才出關的宜法,恰逢其會,看著柳酒兒先一步,用傳送寶盒遞回來的消息,不知道是笑,還是該怎么著。
收個徒弟,能收到林蹊這樣,也是難得了。
“這叫聶遠的還挺機靈。”
徒弟南佳人在這里,宜法到底按住了笑意,“佳人,帶上這個,林蹊都收十一個徒弟了,你有沒有想過,再收一個?”
她都不敢說,讓她再收兩個。
宜法覺得自己的要求,已經低到不可再低了。
“我們東水島,總不能一直單傳下去。”
“師父,我其實也不介意再有一個小師弟,或者小師妹的。”
南佳人當初管金風谷十個弟子,管得心力憔悴,才不想再找麻煩呢,“林蹊可以把聶遠交給葉貓兒他們管,可是吧,您要是再收小弟子,強按著她教一教,肯定也是行的。”
宜法:“……”
真不愧是她徒弟。
不僅反過來將她的軍,還要給林蹊安排活。
“師父,您覺得我這主意怎么樣?”
“……不怎么樣!”
宜法瞪了一眼笑嘻嘻的徒弟,“我這輩子有你就行了。”
有個省心的徒弟,就是好。
啥都不用操心。
有事的時候,還能隨時扛事。
“不過,眼見金風谷越來越熱鬧,你說,我們一起讓鄧茵再收個徒弟怎么樣?”
鄧茵?
就知道師父會把主意打到鄧茵身上。
南佳人微微沉吟,“我們找鄧茵,萬一她反過來,如我這樣問您,就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這樣吧,回頭我找找葉貓兒或者常雨。
讓她們探她口風。”
如果不同意,就讓貓兒或者常雨他們,天天找她打架。
南佳人熟知自己徒弟的性子,“林蹊這一會,也差不多快回來了,師父,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個‘救命’?”
宜法覺得,徒弟此時的笑,若是讓林蹊看到,會讓她炸毛。
雖然她也愿意看她炸毛,但是吧,她這個做師叔的如果也跟去……
林蹊就算炸毛,肯定也有限。
“想去你就去吧!”
宜法喝口靈茶,聲音淡淡,“對了,把采薇也叫著,她肯定也好奇林蹊的小‘救命’。”
“嗯!我這就去喊她。”
南佳人匆匆趕去找采薇的時候,陸靈蹊三人已經走傳送陣,趕到在了千道宗的坊市。
“阿彌陀佛!”
陸靈蹊破罐子破摔,正準備回去,迎接一波看熱鬧,順便笑話她的人時,就被胡子拉碴的廣若堵住了,“林施主,好久不見。”
“確實很久沒見了。”
不同于曾經一身白袍的廣若,面對現在煙火氣更重的廣若,陸靈蹊莫名覺得也挺開心,“聽說你在上泰界,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廣若眨了一下眼睛,“最近若有所感,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辦。”他嘆口氣,“說吧,我有什么事情要辦?連你都知道我的行蹤!”
這家伙跟他一樣是懶的。
懶人都知道他的行蹤,那他的感覺……就沒錯。
“你有什么事情要辦,怎么能問我?”
兩人說話的時候,自起一道結界,所有行人走到跟前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讓開。
陸靈蹊雖然好奇他的若有所感,但是,長輩們的事……,她真的不想再插手了。
只怕再插手,又會多一個徒弟。
雖然家大業大,能養得起徒弟,可是,這養的過程……
透過聶遠,陸靈蹊還覺得,這些當年心有十竅的前輩們,把聰明勁都用完了。
真要再遇到,肯定都跟聶遠似的,都要坑她一下子。
“想要知道,就去仙盟坊市吧!”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
雖然元爻前輩幾乎就沒有教過現在的廣若什么,但是吧,當年,他是因為他,才收弟子的。
所以,兩者定然還有因果。
“……你都不敢跟我說嗎?”
廣若往口中倒了一杯酒,“看樣子是大事了。我一輩子都沒干過什么大事。”
有些激動啊!
“林蹊,知道我為什么要到千道宗嗎?”
陸靈蹊郁悶,“……因為我好說話。”
“哈哈哈!”
廣若被她逗笑了,“你要這樣說,似乎也很有理,但是吧,我感覺這次的事,真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的。”
“……你臉皮真厚!”
“不是我臉皮厚,而是我能活下來過逍遙自在的日子,與你有很大的關系。”
他能完全的繼承這具身體,連修為都不掉,就是因為,她的幾番相助。
雖然那時候助他,完全是因為她要借他,牽制世尊,但是,得了好處的是他。
“送佛送到西,你再幫我一把唄!”
“喝酒的,算佛嗎?”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廣若正經起來,“林蹊,我的感覺,有時候是很準的。雖然還不知道什么事,但是連著幾天,我都夢到了一把掃帚,那離把掃帚更遠一點的地方,有個模糊的你。”
陸靈蹊:“……”
若不是他正經起來,她都要懷疑,他在譏諷或者暗罵她。
但是掃帚嘛……
“那個掃帚什么樣?打你了,還是掃你了?夢里,你還看到了什么?”
“夢里模糊看不清,但是,那把掃帚在掃地,沒有人抓著它,它自己掃,不知道為什么,它越掃,我感覺越難受。
然后就看到了你,伱在那里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