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太爺咳嗽了一聲,硬著頭皮與顧老太太說道:“大嫂,如今當務之急是幫和平還了這違約金,若不然和平就得背官司。”
三叔公也說道:“寧哥媳婦,老三夫妻這事做得不地道。可和平終歸是大房的嗣子,這事你不能不管呀!”
五叔公也說道:“寧哥媳婦,咱顧家可不能出個坐過牢的人。”
雖然這事對族人來說并沒有直接的利害關系,但到底名聲不好聽。
顧老太太說道:“想讓我幫他還債也可以,不過我們大房是容不下他這尊佛。只要他回了三房,我就幫他還了欠債。”
考慮良久,顧老太太到底聽從了清舒的建議準備與顧和平斷了母子關系。
顧老三跟袁氏都不同意。
讓顧和平回三房,那他不僅繼承不了大房的,還會成為三房的拖累。
顧老太太冷笑一聲說道:“不同意,可以,你們幫他還了欠債。”
夫妻兩人頓時禁聲了。他們若是幫顧和平還了這欠債必然會傷筋動骨,而且長子也會有意見的。
顧和平跪在地上哭著說道:“母親,我知道錯了。母親,我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小時候母親雖對他很嚴厲,但也很疼他。
若是在搬出去之前顧和平說這話,顧老太太肯定就心軟同意了。可惜,此時的她早就心冷了。而且顧和平不過半年時間就虧了那么多錢,就如清舒所說金山銀山都不夠他敗的。
顧老太太淡淡地說道:“在你搬出顧家那一刻,你我的母子情分已經盡了。”
顧和平心如刀割。
袁氏跪在顧老太太跟前說道:“大嫂,一切都是我的錯與和平無關。你要怪就怪我,求你再給和平一次機會吧!”
顧老太太示意花媽媽,讓她將早就寫好的文書遞給顧和平:“只要你簽了他,我就幫你還清債務。”
簽下這份文書,她與顧和平名義上的母子關系也就終結了。
顧老二看著顧和平悲痛欲絕有些不忍心:“大嫂,你讓和平回三房,以后逢年過節大哥連個燒紙錢的人都沒有了。”
顧老太太無動于衷:“若是再不讓他回三房,這樣的事再來一邊我就得去大街上要飯了。到那時,我還沒死就沒人給你大哥燒紙錢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顧老二也只有重重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了。
顧和平不想簽字,可不簽字就得吃官司坐牢。最終他還是在文書上簽下了名。
這份文書不僅三叔公跟顧二太爺幾位長輩都簽字,顧老太太還讓顧和源他們也都簽上了名。
將文書收好,顧老太太與三叔公跟五叔公說道:“三叔、五叔,還請你們回去就將他從我們名下劃去。”
從族譜上將顧和平的名字從他們名下劃去,以后顧和平與她就沒關系了。
兩位長輩點頭道:“好。”
事情解決了,眾人看著顧老太太疲憊不堪的樣子,也都主動告辭了。
出了正院,何氏挨著馬氏說道:“大嫂,大伯母當年真的是要過繼我相公嗎?”
馬氏看了她一眼,說道:“若和榮過繼到大房,你覺得和榮還會娶你嗎?”
顧二太爺夫妻兩人覺得顧和榮太過憨厚,就給她找個精明的媳婦。可何氏除了精明,她還得理不饒人喜歡占人便宜。雖本性不壞,但顧老太太肯定是瞧不上的。
何氏一腔惱意瞬間沒有了。雖然她時常罵顧和榮死腦筋不知變通,但這其實是恨鐵不成鋼。其他的,她都很滿意。
清舒從課堂回來,就看見顧老太太瞇著眼睛在小憩。爬上軟塌,清舒輕輕地給顧老太太捶背。
顧老太太見剛才的事與清舒說了,然后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筆錢,也算是買斷了這些年的情分了。”
清舒嗯了一聲說道:“外婆,雖在族譜上劃掉他的名字。可是律法上他還是我的舅舅,等你百年以后顧家大房的東西還是他的。外婆,將戶籍那邊的信息也改下吧!”
宗族的族規跟律法,完全是兩回事。
顧老太太點了下頭道:“好。對了,在去京城之前我會將鋪子宅子還有田產都賣掉的。”
“若是讓顧家的人知道這事,他們肯定會鬧的。”
顧和平不再是大房的嗣子,怕是其他人又蠢蠢欲動了。畢竟如今顧家還有一個綢緞鋪跟一所大宅子,對普通人來說這也是一筆巨款。
顧老太太笑了下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買家不聲張他們就不會知道。”
等顧家人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去了京城,想鬧也鬧不起來。
清舒頓時明白過來:“外婆,你已經找好了買家?”
顧老太太搖頭說道:“沒有。不過只要我開口,他肯定不會拒絕。”
有了人選,清舒也就放心了。
正說著話,花媽媽走進來說道:“老太太,閆老板來了。”
“請他到小花廳。”
說完,顧老太太與清舒解釋道:“這閆老板是閆記茶館的東家,是我派人去請了的他來。”
清舒明白過來,問道:“外婆是要想要將茶鋪賣給他嗎?”
顧老太太點了下頭說道:“清舒,你隨我一起去吧!”
聽到顧老太太說茶鋪要價五千兩銀子,閆老板搖頭說道:“老太太,這價太高了,我買了肯定會折本的。”
顧老太太笑了下說道:“五千兩銀子已經是很厚道的價了,也是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才第一個找的你。若不然我放出話去,多的是人要買。”
閆老板笑著道:“老太太,那鋪子地段好,想買的人是很多。可你這要價太高了,那些人聽到你報價就退避三尺了。”
頓了下,閆老板說道:“老太太,我知道你這茶鋪每年利潤有七八百兩銀子。可你能賺這么多錢,別人卻未必能。”
“那你準備出多少銀子?”
聽到閆老板說最多三千兩銀子,顧老太太端了一杯茶起來喝。
喝了小半杯茶,顧老太太才笑著說道:“既閆老板不誠心買,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