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嫻失蹤與顧老太太一病不起,這兩個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巍瀾得了消息就挺著一個大肚子過來了。看到面色蒼白雙眼紅腫的顧老太太,她話沒說出口眼淚先落了下來。
顧老太太強笑道:“你別難過,我相信小嫻肯定會沒事的。”
摔下懸崖怎么可能還活著,尸體沒找著定是被野獸吃掉了。只是這話等于是在顧老太太傷口撒鹽,她怎么說得出口。
巍瀾擦了眼淚道:“伯母,那你得趕緊養好病去找小嫻。”
顧老太太擦了眼角的淚珠說道:“巍瀾,有件事想要麻煩下你。”
巍瀾趕緊說道:“伯母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
顧老太太也不會強人所難,讓她去做她做不到的事:“小嫻不見蹤影,她名下的產業沒法賣給你了。”
“伯母說的這是什么話?這些產業是小嫻留給清舒跟安安的,我哪能買。”
顧嫻已經出事,那些產業肯定不會賣。當然,就算賣她也不敢買了,這要買了豈不是有趁火打劫的嫌疑。
顧老太太微微點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小嫻什么時候能找回來,就我這身體也不知道能熬多久,瀾瀾,我想將她名下的這些產業都記在清舒名下。”
巍瀾一口應下:“我回去就跟相公說下這事,伯母明日派人去找他即是。”
女人的嫁妝肯定是要留給孩子了,將這些產業過戶到清舒名下也無人指責。
“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聽得巍瀾心都揪起來了:“伯母,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若是你有個閃失,清舒跟安安該怎么辦?”
顧老太太嗯了一聲說道:“巍瀾,上次你說籌錢,你籌了多少錢?”
巍瀾有些奇怪為何問這個,不過她還是說道:“籌了一千六百兩銀子。”
原本都與顧嫻說好了等從靈泉寺回來就定契約過戶的,沒想到竟出事了。
顧老太太說道:“我名下還有一百畝良田跟八十畝桑地,我也不準備留了都賣給你吧!”
巍瀾搖頭說道;“不行,伯母,我怎么能要你的產業。伯母,你若是缺錢,這錢我可以先給你用。”
顧老太太搖頭說道:“我不缺錢用,我只是想將它們都賣了。等過些日子,我會帶清舒跟安安搬到府城去。”
清舒既不喜歡看到林家人,那就離開太豐縣去府城。
除了府城,顧老太太并不想去其他地方。這孤兒寡母的若是沒人護著容易遭人欺負的,特別是他們手里還有錢更容易引來心懷叵測之人。
巍瀾聞言沉默了下說道:“那我回去跟相公商量商量。”
這么多良田桑地一千六百兩銀子肯定不夠,得再籌些銀子才成。
花媽媽掀開簾子走進來說道:“老太太,顧和平來了說想見您,被我打發了。”
顧老太太微微點了下頭。
巍瀾問道:“伯母,清舒呢?怎么沒見到她?”
這孩子已經懂事了,小嫻的意外身亡對這孩子肯定是巨大的打擊。
提起清舒,顧老太太臉上頓現憂愁:“這孩子自小嫻出事后就不開口說話,我怎么安撫她都沒有用。瀾瀾,你讓香香過來陪她說說話可好?我真擔心她這樣下去會出事。”
“不開口說話?為什么?”
顧老太太說道:“她說若不是小嫻將跳車的機會讓給她就不會出事。她覺得都是她害的小嫻,一直自責不已。”
巍瀾心疼不已:“這孩子怎么能這么想呢這當娘的肯定是先顧著孩子了。”
顧老太太心有戚戚:“我怎么寬慰她都沒用,就求了傅先生幫著勸說,可效果甚微。我就想著清舒與香香最好,讓香香陪她幾日也許會好轉。”
巍瀾一口應下:“好,明日我讓香香來陪清舒。”
她也是送了岳香香去許家后才知道顧老太太帶著清舒回來了,若不然就直接讓岳香香請假了。
花媽媽走進來說道:“老太太,二太爺他們來看你了。”
顧家二房這次是全家都來了。
毛氏看到顧老太太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她抓著顧老太太的手:“小嫻還這么年輕,怎么就出了這樣的事呢?”
顧二太爺也很難受:“大嫂,節哀!”
巍瀾覺得自己不宜再留下,站起來朝著顧老太太說道:“伯母,我去看看清舒。”
顧老太太點了下頭。
毛氏哭了一通后與顧老太太說道:“大嫂,什么時候給小嫻辦喪事?”
顧老太太臉色立即變了:“我的小嫻她只是失蹤又沒死,辦什么喪事?”
顧二太爺深覺自己妻子不會說話,現在大嫂這般傷心跟她說辦喪事這不是火上澆油:“大嫂說得對,小嫻肯定是被人救了。大嫂,我讓和源跟和榮去靈泉寺那邊再好好找一找,也許就將人找著了。”
顧老太太聽了這話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不用了,我留了人在那找。這里沒什么事,你們回去吧!”
顧二太爺看著她這樣很是不放心,說道:“大嫂,你現在病著府里有事也沒人張羅。我讓和源跟和榮留下,有事你吩咐他們去做。”
顧老太太一口回絕:“不用,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得住。沒什么事你們就回吧,我需要休息了。”
毛氏不高興了,他們好心想幫襯一把結果還不領情。不過看在顧老太太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份上也不跟她計較:“大嫂,那你好好休息。”
送走了一行人后,顧老太太靠在床頭揉了揉太陽穴。
花媽媽說道:“老太太,其實讓源大爺跟榮大爺留下挺好的。家里這么多事,他們在的話也能幫得上忙。”
顧老太太搖頭說道:“不管是處理小嫻的嫁妝還是變賣家中的產業,都不宜讓他們插手。阿芝,財帛動人心,我不想用這個去考驗他們。”
她見過太多為利益反目成仇的人,實在不想看到顧和源跟顧和榮也因為錢財而變得面目全非。
花媽媽嘆了一口氣。
顧老太太笑著說道:“有什么好嘆氣的,我有清舒。我相信,林家跟顧家的兒孫都不比不上我的清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