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瑩聽到林老太太竟將親生女兒送人頓時驚呆了,她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剛說什么?你姑姑一出身就被你祖母送走了,她為什么要將你姑姑送走?”
因為是老來女,崔雪瑩是被崔老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另外在京城那些高門大戶,對女兒就算沒有如珠如寶地疼著,那也是吃穿不愁的。
林承鈺呵斥了清舒道:“你在這胡說八道什么,趕緊回院子看書去。”
崔雪瑩卻是逆了他的意,看向清舒問道:“清舒,你跟我說下,你祖母為什么要將你姑姑送人?”
“剛才不是說了,我祖母認為姑娘是賠錢貨,所以就將她被送人了。”
崔雪瑩有些齒寒。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說送人就送人,這老太婆得多狠心啦!
見林承鈺的眼神能吃人,清舒打了個哆嗦:“我要去溫書了。”
說完,趕緊溜了。
林承鈺氣得要死,真是個逆女:“瑩兒,清舒這丫頭性子不好,我娘不喜歡她。所以她的話你別當真。”
崔雪瑩脾氣是不好,但不表示她是傻瓜:“剛才她說的都是編造的?”
這種事是編造不了的。
林承鈺也沒敢隱瞞,崔雪瑩最恨別人隱瞞她的:“我妹妹確實是一出生就被送走了。不過她被送走不是因為是個女娃,而是她跟我家一家相克。”
“相克?這什么意思?”
林承鈺苦笑道:“我娘生我妹妹時難產,差點一尸兩命。她出生以后,一向身體硬朗的我爹竟然生了大病,然后我們三兄弟也接連出事都差點沒了命。得了高僧指點,才知道是妹妹與家里的人相沖。若是留下,家里會災禍不斷。”
“真的?”
林承鈺難掩失望:“這樣的事,我有必要騙你嗎?還是你相信那丫頭的話,卻不相信我。”
崔雪瑩想了下也覺得是:“那不下蛋的母雞這事是不是真的?”
林承鈺沒否認,不過他避重就輕地說道:“我爹娘確實更喜歡男孫。她沒念過書,就覺得多子多孫家族才能興旺。這也是許多老人家的固有想法,我們是沒法改變她們的這種觀念。”
崔雪瑩立即變臉:“我跟你說,不許接了你娘來京城。”
顧嫻生了兩個女兒都被罵不下蛋的母雞,那她一個都沒生豈不是罵得更難聽。
林承鈺忙道:“我不會讓她來京城,這里太冷她身體不好適應不了。”
不管林承鈺用什么理由,反正她是不愿跟林老太太住一塊的。
夫妻兩人回了房,崔雪瑩問道:“夫君,你是不是也想要個兒子?”
說不想是假的。他今年都二十九了還膝下空虛,這要在鄉下會被罵絕戶的。
“不著急,我們會有孩子的。”
崔雪瑩摸著肚子,一臉憂心地說道:“夫君,要是我不能生怎么辦?”
林承鈺頓了頓,說道:“不會的,我們以后肯定會有孩子的。”
想到那個掉了的男胎林承鈺就一陣心痛,若沒出那次意外孩子都能叫爹了。
“夫君,萬一我懷不上怎么辦?”
她今年也二十七了,年歲這般大懷上更不容易。不過就算不能生,她也絕對不允許林承鈺納妾的。
林承鈺猶豫下說道:“要不能生,那我們從三弟那過繼一個。”
林承志將她派去的奴仆趕出去,所以崔雪瑩對他的印象極差:“他那小兒子都四歲了已經懂事了,過繼來怕也養不熟。”
她可不想辛辛苦苦勞心勞力的,最后養個白眼狼出來。
“前幾天接到老家的信,信里說三弟妹又懷了。若是個兒子的話,咱們就過繼來,你看可行?”林承鈺說道:“我也是怕你多想,所以就沒告訴你。”
崔雪瑩有些猶豫:“等她生了再說,也許是個女兒呢!”
“好。”
等林承鈺出去后,崔雪瑩與鄧婆子說起這件事:“你說要不要過繼?”
她總覺得自己還年輕能生。萬一以后自己有兒子,那過繼老三家的以后豈不是會搶走本屬于她兒子的東西。
鄧婆子卻是贊成過繼的:“太太,若是個兒子你就過繼了來。這樣,你也沒有那么大的壓力了。”
見崔雪瑩還在遲疑,鄧婆子說道:“太太,老爺沒個兒子終不是個事。”
就怕再拖下去林承鈺受不了冷言蜚語要納妾生子,到時候夫妻怕又得鬧翻。現在林承鈺主動提出過繼,再好不過了。
崔雪瑩沉默了下說道:“這不是小事,容我再考慮考慮。”
第二日早上用早飯的時候,清舒看到崔雪瑩神情有些疲憊說道:“太太,看你這樣就知道昨晚沒睡好,不會是被我的話嚇住了吧!其實祖母沒那么嚇人的。”
大年三十不好發脾氣,崔雪瑩忍著氣說道:“食不言寢不語,連這規矩都不知道?”
清舒撇撇嘴,沒再說話。
大飯很豐盛。可惜林承鈺跟崔雪瑩兩人都各懷心事,東西再好也食不知味。
清舒沒受影響吃得很香。
吃過飯,崔雪瑩與清舒說道:“這幾日時不時會有人來家里百年,客人多了會比較吵。明日開始你就在自個院子溫書,三餐我讓人送過去。”
丫頭每次見面總得刺她幾句,大正月的她也不想給自己添堵。所以,眼不見為凈。
這正和清舒的意:“好。”
正月初三下午,祝斕曦來找清舒。
聽到崔雪瑩說清舒還在溫習功課,她笑著收到:“我自個去找她吧!”
到了石榴園,祝斕曦看到清舒還在做試卷:“你也別太辛苦了,還是得適當放松。”
清舒將筆放下,笑問道:“這還有十多天就要考試,你不在家溫習功課跑我這來做什么?”
“怎么,不歡迎?”
清舒樂呵呵地說道:“祝大小姐能來看我那是蓬蓽生輝,怎么會不歡迎。”
“好好說話行不?”
“總皺眉頭都成小老太太。”清舒捂著嘴笑道:“不過你就算變成小老太太,也是個漂亮的小老太太。”
祝斕曦瞧著清舒這樣有些擔心:“你以前不這樣的,受什么刺激了嗎?”
“我以前就這樣,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祝斕曦很是懷疑地說道:“不會是壓力太大精神失常了吧?”
清舒笑得不行:“不過是一個考試,有你說的這般恐怖嗎?”
“不恐怖那你為何都不出門整日關在屋里溫習功課?”
清舒指了下外面,小聲說道:“不耐煩出去應酬那些不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