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隊主要在構思上爭執不休,一旦確定主題,很快就定下了具體的內容,大概十分鐘后,表演正式開始。
本來藏民們都在熱情的給紅隊勸酒,當簡晗登場后,全場卻是一靜。
看著篝火前那個笑的甜美的少女,她里面一件白色襯衣,外罩天空藍藏袍,腰間圍著一塊五彩斑斕的幫典,甚至連頭發也編成了許多小辮,綴滿了五顏六色的珠子,打扮的和藏族女子一般無二,只是皮膚白些,看上去更漂亮些。
不少藏族的漢子呼吸都粗重起來,幾個膽子大的更是直接吹起了口哨。
方清翰端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瞇起眼,看著篝火前的少女,喉嚨動了動,一仰脖子,把酒杯里的酒水一干而盡。
很快,同樣穿著湛藍色的藏袍,英氣勃勃的潘越龍小跑著來到了簡晗身邊,他咧開嘴,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把手里捧著的一束鮮花送到了簡晗面前。
簡晗抬起眼,快速的看了他一眼,麻利的把花搶了過來,低下頭,直接把臉埋入了花中。
潘越龍高興的手舞足蹈,摸著后腦勺,傻笑不止。
任誰都看出來了,這是一對彼此心心相印的小情侶,一時間,場上的鼓噪聲叫好聲,達到了極點。
過了會,潘越龍朝外指了指,意思自己還有活要干,戀戀不舍的離開了自己心愛的姑娘,他一步三回頭,姑娘則是拖著腳步,送了又送。
終于,潘越龍矯健的身影徹底的隱沒在了黑暗之中,少女則手捧著鮮花,一臉嬌羞的回到了篝火前。
很快,又一個男主角登場了,岳鵬程穿著橙色藏袍,同樣手捧著一束鮮花,熱情洋溢的到了少女的面前。
他雙眼溫柔的注視著少女,把手里的鮮花獻上,女孩卻不肯要,右手立起,直接擋在了鮮花前,后來推拒的急了,更是干脆的一轉身,用后背對著岳鵬程。
岳鵬程從側面看向她手里的鮮花,仿佛明白了什么,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花,黯然神傷。
不遠處,篝火將將照到的地方,陸堯舉起手里的鮮花,看了一眼,一臉鐵青的摔到了地上,又狠狠的踩上去,碾了兩腳。
藏民們仿佛也明白了什么,場上鴉雀無聲,連手里的筷子都不知不覺的放了下來,專注的看著場上藍隊們的表演。
孫導演擦了一把冷汗,該死,還真被霍昀那混蛋說對了,果然是敏感題材,竟然連語言不通的藏民們都被打動了!
他愁的要死,萬一等下惹惱了這上百條藏族的壯漢,就憑他們攝制組那點人,可怎么跑的掉啊啊!
簡晗借著背對著觀眾的機會,快速的解開了腰間的帶子,露出了里面桃紅的藏袍,一個轉身,把手里的袍子往地上一鋪,跪坐了上去。
篝火前,那個纖細的身影,一身桃紅藏袍,微微垂首,唇邊帶著動人的微笑,嬌艷的就仿佛新嫁娘。
很快,潘越龍再次登場,他手里拎著一雙鞋子,放到了女孩身前,照例摸著后腦勺,傻笑了兩聲,接著走到了一邊。
岳鵬程同樣拎著一雙鞋子,放到了少女身前,他含情脈脈的看了少女一眼,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陸堯似乎已經死心,板著臉,把鞋子放下后,一言不發轉頭就走。
三人走后,女孩又等了一會,低著頭,沒有半點動靜的拿起了潘越龍的鞋,悄無聲息的抱在了懷里。
潘越龍大笑著走了上來,跪坐在女孩旁邊,憨笑著看著她,女孩的抱緊了懷里的鞋子,頭垂的更低了。
接著,送鞋的動作一連重復了三輪,每次,少女都毫無例外的選擇了潘越龍的靴子,二人之間也越來越甜蜜,少女笑的漸漸燦爛,不再像是最初時那樣害羞。
岳鵬程臉色蒼白,陸堯的臉色則是越來越沉。
終于,少女等了又等,卻始終沒有等到送靴子的人,正當她開始焦急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前,一片影籠罩了她,那是個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卻因為繃緊了臉,目光銳利入刀而讓人下意識的忽略了他的臉,反而被他的氣勢所懾。
霍昀近乎粗暴的抓住簡晗的手腕,把她一把拎起,拉著她,一言不發的向外走去,他走的很急,步子很大,少女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到了影處,很快,霍昀拽著少女又走了回來,同時,跟在他后面的,是三個身上沾滿了泥土,狼狽不堪的男人。
霍昀站在幾人身前,視線先在三個男人臉上冷冷的一掃,幾人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他又瞥了一眼簡晗,目光冰冷,沉著臉,把手里的靴子干脆利落的脫了下來,往地上的天藍色藏袍前一扔,雙手環肩,不發一言的站在了一旁。
潘越龍幾人垂著頭,一個接一個的脫下了自己的靴子,沉默的和霍昀的靴子擺成了一行。
簡晗低著頭,沉默半晌后,伸出又細又白的手,顫抖著指向了霍昀的靴子。
當她的手指收回時,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成串的落了下來。
孫導演已經完全忘了什么引起藏民們不滿的事情了,完全被他們的表演吸引,當坐在篝火前的少女灑淚成珠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揪——早知道藏族有一妻共夫的習俗,可沒想到被他們演出來會是如此的虐心。
接著,霍昀渾身自帶冷氣,如大理石雕像一樣坐到了簡晗身邊,女孩依然垂淚不止,他卻動也不動。
隨后,再度重復了男人們送靴子的一幕,只不過,這一次,男人們輪流的被留了下來。
少女的表情,也在一點點的變化著,從最初的哭泣,到呆滯,再到柔弱的順從,乃至于最后,終于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那種盛世安好,一生無求的溫婉笑容。
一片安靜中,一個激動的聲音喊了起來,夾雜著些許哭音,孫導演疑惑的看向了身邊的翻譯,翻譯拿下眼鏡擦拭著,使勁眨了眨眼,努力保持著鎮定,解釋道:“她在說,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