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克拉克先生又調頭看向了一旁的沃夫,和藹可親:“小伙子,別喪氣,好好干,路還長著呢。”
說完,他在一眾黑衣經紀人的簇擁下,到了專屬電梯前,獨自一人進入了電梯,看著電梯外顯示的數字三,一眾黑衣經紀人的臉俱都流露出了又羨又妒的神情,接著他們對視一眼,呼啦一下,若無其事的散開。
有兩個黑衣經紀關系較好,并肩而行,其生著一張圓臉的胖子輕嘆一聲開了口:“哎,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混到克拉克先生的地位——”
他的黑臉同伴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豎起食指在唇邊了個噓的動作,視線往后一瞄,壓低了聲音道:“我們總有希望往爬,可那位,當初和克拉克先生競爭董事職位失敗,這輩子,恐怕只能是個經紀人了——”
“哈,”圓臉經紀人訕笑開口:“我說怎么從來都看不到他穿黑色西裝,他以為不穿黑色西裝高人一等了嗎!”
仿佛為了印證二人的話,鏡頭終于回到了爭執最初發生的地方,蒙先生的臉色陰沉無,狠狠的瞪了一眼沃夫后,劈手奪過他手里的報價單,揚長而去。
顯然,老對頭的出現,讓他不得不放過這個犯了大錯的年輕人,可他又不甘心,最后干脆收回了他賦予這個年輕人的工作。
周圍的紅色馬甲們這一次沒有出言嘲諷,他們看著沃夫高大的背影,臉滿是同情和慶幸,既同情這個同伴的遭遇,又慶幸倒霉的不是自己。
鏡頭這樣從沃夫蕭瑟的背影慢慢拉遠,逐漸到了二樓的位置,從二樓看去,紅色馬甲的交易員們在白色的電腦桌間穿梭,如同一群在蜂巢里辛勤工作的工蜂。
鏡頭并沒有到此為止,繼續快速的攀升,很快到了三樓,從三樓向下望去,底層的紅色馬甲們越發渺小,二樓的獨立辦公室里,每一個辦公室里都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獨立經紀人,他們有的站在窗前接著電話,有的坐在辦公桌后查找著資料,甚至還有一個正在和秘書。
這一切都清晰的映入了站在三樓的落地窗前的克拉克先生眼,陽光爭先恐后從他身后的玻璃幕墻照入,讓他整個人都沐浴在了金色的陽光,宛如神祗,他志得意滿的看著腳下的一切,仿佛國王看著自己的王國。
在這時,一陣悅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克拉克先生伸出寬厚的,只戴了一枚結婚戒指的大手,拿起了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接通電話后,聲音卻無的溫和親切:“hi,唐,我的好兄弟,是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拉了下落地窗旁的窗繩,隨著銀灰色的百葉簾慢慢翻折,高高在的帝王,徹底的和他的臣民隔離了。
與此同時,一排鮮血淋淋的鈔票飛出,在銀灰色的百葉簾,最終形成了一排大字——華爾街大鱷!
簡晗到了這個時候,才吐出了一口長氣,不得不說,短短的幾分鐘的片頭,拍攝的十分引人入勝,大量穿著紅色馬甲的初級交易員,數量稀少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衣的獨立經紀人,以及高高在的克拉克董事,形成了一座等級森嚴的權利金字塔。
底層的紅衣馬甲們想要成為黑衣經紀,黑衣經紀們盯著頭的董事,每一個人都毫不掩飾自己向爬的。
而電影的主人公,年輕的沃夫,甚至在紅色馬甲,也屬于墊底的存在,同伴們肆無忌憚的嘲笑,經紀人蒙先生甚至能一句話打發他去當清潔工,這樣一個老實青年,在這個食物鏈一樣的小型社會里,似乎本身是一個悲劇的存在,讓人不禁隱隱的擔心起了他的命運。
片頭一晃而過,畫面重新回到了克拉克董事的辦公室,他坐在舒適的皮椅,一張紅潤白胖的臉幾乎完全隱沒在了高背皮椅的陰影,這讓他看去有些陰沉,他對著電話另外一端的家伙,語氣也變的不那么溫和:“唐,我次說過了,那是最后一次了!我給你干了這么多筆,co.的那群瘋狗已經盯我了——”
“克拉克,我親愛的朋友,或者你該聽一聽我心愛的馬駒的故事”對面的唐語氣輕柔卻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克拉克的聲音。
接著,不待克拉克同意,唐自顧的講了起來:“哦,那真是一匹漂亮的小馬駒,她只有三歲,栗色的毛發光滑柔順,牙齒雪白,一雙棕色的大眼睛總是含情脈脈的看著你——”
克拉克翹起的唇角耷拉下來,下巴繃緊,眉頭深深皺起,順著他的視線,辦公桌的一個精致相框躍入了鏡頭,那是一個栗色頭發的年輕女孩,大概只有二十出頭,穿著黑色的學士服站在綠色的草坪,棕色的大眼笑意蕩漾,唇角咧開,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從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和辦公桌的臺歷時間對照來看,應該是不久前拍攝的照片。
“她第一次參加凱旋門大獎賽,為我捧回了一座大獎,那個時候,我真是十分喜歡她,恨不能把她拴在我的身邊,時時都能看到她——”
克拉克死死的咬住牙關,額頭青筋暴突,抓住相框,啪的一聲扣了過去,顯然,他的憤怒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他站起身,拿著手機,走到了落地窗前,對面的唐還在絮絮的講述著小馬駒的故事。
克拉克側身而立,右手粗壯的食指勾起了百葉窗的一角,向下望去,在他的注視下,他的王國依然忙碌,他的臣民依然在為他奔走,他的臉驟然現出了幾分陰狠,最后視線落到了第一層的紅衣馬甲們身,在忙忙碌碌的紅衣工蟻,那個笨拙的,被同伴們嫌棄礙事撥來撥去的高大身影,顯得十分可憐。
“你知道那只可愛的小馬駒后來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