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三人一個自行領會的眼神。
三人瞬間了然。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耐不住寂寞,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給勾搭的,想出來浪唄
不過話說。
見天的,沒日沒夜的修煉,擱他們身上,也扛不住。
那要有多大的耐心跟忍性,才能辦得到啊?
沈長臨抖了下。
拒絕過那種苦行僧的生活。
“你跟姬家那位認識?”
暮老祖等玉管家,將這里的大致情況,解釋給三人聽后。
望向面色含笑的少年。
他這個問題。
說實話,在場的幾位都很是好奇。
而楚少年眨了下眼,撐著下巴。
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
“嘛,爺只是覺得那廝,有點兒像,爺曾經認識的一位故人——”
故人?
沈長臨撓撓頭。
“我認識嗎?”
她望向沈長臨,伸手擼了擼他的腦殼。
“可能。”
他默了下。
可能是個什么鬼?
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這模棱兩可的可能,算是個什么見鬼的答案?
“嘖——”
他撇撇嘴,有些不爽。
但終究沒多問。
因為,他有種直覺。
他并不認識那個人。
可是這小祖宗卻說可能,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忽的,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但——
他扭頭望向楚少年,唇角動了動。
最終吞了下去,沒有問出口。
有些事情,就算是想知道,也要盡量的不要去知道。
因為,有些平衡被打破了,就很難再維系了。
就像,他入魔時看到的那場景。
他一直想問,想知道。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對上這人的眼睛,他就問不出來了。
總覺得,那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前,他朝自己伸出了手。
愿意讓他與之同行,見識不同的天地,這樣就夠了。
太過透徹了,一切都將會被破壞掉的。
不好。
沈長臨沉默了下去。
如果他的猜測與假設成立的話——
那么。
那位姬胥辭,他是不是——
“啪——”
冷不丁的,腦殼上被挨了一巴掌。
沈長臨下意識的捂住腦殼,瞪向拂兮。
“你又打我干什么!”
拂兮面無表情的斜他一眼。
“蠢。”
“不是,好好說話,老子又干什么了,你又是打又是罵的!?找抽是不是!”
大和尚氣結。
這臭道士忒過分了啊!!
他在考慮問題!
非常嚴肅嚴重的問題啊!
知不知道啊混蛋!
而一邊,使了一手好壞,慢條斯理端起茶盞喝茶的少年。
在余下幾人微妙的眼神中。
眨了眨眼,晃了晃手中的茶盞。
“味道不錯。”
玉管家嘴角抽了抽。
一言難盡的瞅著,張嘴就冤枉人的沈大和尚,跟壓根兒就沒打算解釋的拂兮道士。
以及,左右使壞,讓二人懟起來的無辜少年。
簡直——
無言以對。
沈長臨是怎么覺著,抽他腦殼的會是拂兮道長呢?
拂兮道長像是那種,隨隨便便打人的人嗎?
而拂兮道長又為什么不解釋,說不是他抽的?還直接背下這個黑鍋?
這,這簡直就是沒道理嘛!
“行了,別鬧。”
一臉正經,瞥了二人一眼的純良少年。
放下茶盞,在幾人無語的神情中,認真問:
“暮堡主啊,你領爺來見誰呢?是你家老祖嗎?”
“嗯。”
暮御行點頭。
“這邊隨時可——”
話還未落。
就見身邊的少年,抓起手邊的茶盞,朝著虛空一擲。
他的神色頓了一頓。
側眸朝虛空看去。
虛空中逐漸顯露出一個人影。
赫然就是姬胥辭。
一看到來人。
白衣老人,眉心就是一抽。
似是有些無奈,又似是有些無語。
“姬家的,你干嘛呢這是?”
一身桃衣的男子,懸空而坐。
轉著手中的茶盞,笑的雋逸風華。
“唔,我對這個小東西很敢興趣啊,就來湊湊熱鬧,你們無——”
嘭嘭嘭——
一連好幾個靈力爆破砸過來。
愣是將姬胥辭的話給砸斷。
而跟不要錢似的,甩著靈力爆破玩兒的少年。
涼嗖嗖的瞅著來人。
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
“姬家老祖,是想跟爺干架嗎?”
“沒沒,沒這個意思。”
男子揮揮手,將那幾個靈力爆破消弭于空氣中。
笑吟吟的看向少年。
還舉起了雙手。
“別誤會,我對你沒惡意,只是覺得你跟我見過的人都不一樣,所以——”
“神選者嗎?”
少年慢悠悠的打斷男子的話。
在男子笑容微僵中,又陰森森的吐出。
“或者,九嬰?”
“你!”
男人驚的從半空中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的望著少年。
擰眉,沉聲。
“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
少年晃著二郎腿,涼嗖嗖,陰森森的神情上,帶了些吊兒郎當的邪縱。
“想要知道爺是什么人吶?那不如——”
他驀的起身,手中靈力凝聚成長劍,劈頭蓋臉的朝著男人砸去。
伴著他那略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
一字一句傳進眾人的耳朵里。
“你他媽來告訴爺!你究竟是誰!”
咔——
咔嚓——
楚少年這一手,太過淬不及防。
又快又迅猛。
簡直讓幾人都沒反應過來。
哪怕是被攻擊到的男人。
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劈的一臉懵。
但是。
男人并沒有受傷,只是碎掉了他顏上的狐貍面具。
那狐貍面具,應聲裂開。
露出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竟然一點都不比楚君顧的差。
天光朗朗,秋風來華。
一眼誤終生,為君盡天下。
藍顏禍水,再以無可描述。
最主要的是,當他那狐貍面具破碎后。
那一頭漆黑順滑,披在身后的長發,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銀色。
純正的銀色。
和楚君顧那頭短發的銀,是一樣的色澤。
耀眼又酷炫。
但卻帶著莫名的冰寒在里面,像是雪山上常年堆積的冰雪一樣。
帶著侵蝕人心的寒涼之氣。
而看到他那張臉,與看到他這頭銀發時。
那面色森冷的少年,倏的一下就笑了。
帶著嘆碎虛空的荒唐,又像是重識了當年的舊故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涼在里面。
“知道嗎?爺還是頭一次,討厭自己的預知判測。”
少年握著靈力長劍,踏空而立。
面無表情的望著有些驚,也有些懵的青年。
青年望著少年幽深冷靜,但里面卻燃燒著熊熊怒火的雙眼,心口驚悸了下。
不知是心虛還是心慌。
讓他下意識的。
吶吶道:
“對不起——”
三字一出。
暮家老祖震驚的睜大了眼。
不可思議的瞪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