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活祭品的體制骨骼,都生了不同程度上的異變,而那些異變,有強有弱,甚至還有的,吸收進化了魚人的能力。”
“而這些,皆是為了更好的加大,召煞的成功率,以及之后的融并率,也就是說——”
少年的目光頓了一頓。
聲音涼。
神色幽深。
“那些人,哪怕往后還有機會活著,也廢了,因為他們,是人卻已非人。”
“且還隨著,身體機能存活的運轉,從而無法掩蓋他們身體的異樣,進一步顯露與爆出來,到那時,失控是唯一的出路。”
“而失控后的結果——”
他望著神色驚變的秋涼。
以及,臉色黑沉的姬胥辭。
語氣慢慢生寒。
“不是別人死,就是他們死,而依照界內那位總理,為人處理的原則,他們一經被現,必死。”
“哪怕不被總理現,被其它有心人知曉,下場同樣不美妙。”
“繼續被當成實驗體的幾率,有百分之七十,被培養成殺手之類的存在,機率有百分之二十五,余下的依舊是死。”
“縱然他們被昆天域接手,昆天域也只會把他們看顧囚禁起來,能治了,治;不能治了,依舊是死,這不是廢了是什么呢?”
“甚至——”
少年盯著姬胥辭。
意味不明的扯扯嘴。
“他們落到昆天域手中的最終下場,還不如落到總理手中呢,可對?”
秋涼眼眸縮了下。
而姬胥辭,神色晦暗不明。
可是卻什么都沒說。
畢竟——
少年的推測,近乎現實。
這些,眼下,被少年所救的人。
如果不能被人所庇護。
他們的最終下場,確實如少年所說的那般。
但是。
有誰能夠,以及愿意,甚至有資格,有能力,庇護他們?
這個念頭。
在姬胥辭與秋涼腦中閃過后。
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的,望向少年。
心中浮現出一個清晰又明確的答案。
非,這人莫屬。
他們此時的眼神,太過直白,與毫不掩飾。
少年怎么會看不出來?
他挑了下眉。
倏然,燦爛一笑。
堅定果決。
“不要!”
姬胥辭:“……”
秋涼:“……”
二人表情一默。
眉眼幽幽的望著他。
“為什么不要?”
“為什么要?”
少年橫他們一眼。
伸手,虛虛的點了點姬胥辭。
“明面上,昆天域內,世家大族的姬家老祖,背地里,鬼都未必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年馬甲。”
“但,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這是無可厚非的——”
這般說著。
他指尖一轉,移到秋涼身上。
似笑非笑。
“明面上,昆天域內,第一佛門,梵陀剎,凈悟佛陀的關門弟子,背地里,或許鬼也不太清楚,你有幾個馬甲。”
“但,同樣的,身份地位,也是一樣也不缺的——”
“你們二人,要干什么不成?隨便牽個線,搭個橋,就能把那,萬來號人給悄無聲息的安頓住。”
“結果卻想當個甩手掌柜,把這破爛事兒扔給爺?”
少年對上,姬胥辭那微微抽動的眉眼。
以及秋涼。
再次被戳破身份后,難掩震驚的神情。
皮笑肉不笑的揚揚下巴。
“怎么著?爺善念救人,還要為他們找后路不成?”
“說好的世家大族,為卿分憂呢?姬老祖你這么當甩手掌柜,不怕天筵庭收拾你?還是說,天筵庭也管不著你?”
“哎呀,原來,您厲害到,都敢不把天筵庭放到眼里了?難道席老對你很是忌憚喲”
“回頭,有機會了,爺會去跟他們的負責人,說道說道,您是怎么見死不救的!”
“……不是,我——”
姬胥辭眉心突了下。
這個人誣蔑太嚴重,他趕緊出聲辯解。
結果,少年一揮手。
打斷他的話。
瞅向一邊,眉眼仍顯震驚的秋涼。
非常不客氣的刺懟過去。
“還有你,說好的佛家慈悲為懷呢?說好的佛門普渡眾生的?怎么到你這兒,甩手掌柜,甩的這么賊溜?”
“你師父凈悟佛陀,挺德高望重的一個人,先前若是沒把一身修為度給你,早已覺性大圓滿,進入下一階段。”
“可結果,也不知是他的教育,哪里出了問題,養出了你這么個白眼兒狼不說,更見死不救,善惡不明到,以惡望善。”
“眼下,更是離譜到,把人命給無視了個徹底,更把普渡眾生一天職,給扔到腳底下狠踩的。”
“你說回頭,爺要是去跟你師父叨咕叨咕,他會不會直接被你氣死?”
“你跟姬家老祖,咋都這么能呢?怎么就沒能死你們呢?”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我——”
被少年那張毒嘴,給刺的。
血液逆流的秋涼。
憋紫了一張臉。
以下犯上的指著少年。
咬牙切齒。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你什么意思?”
少年微笑臉。
“難道你先前,沒打算將這破事兒甩爺身上?”
“……我——”
秋涼張了張嘴。
卻憋不出一句囫圇話。
誰讓——
他先前還真是這么個想法。
但是——
他不是沒說嗎?
又不是他問的,噴他干什么!
氣到心肌梗的秋涼。
努力的冷靜呼吸。
轉眼問道:
“你怎么對我的事情,知道的這么清楚?”
麻痹!
嚇死他了!
他明明這么小心。
為什么這臭小子,竟然還能把他的老底給扒拉出來?
真他媽見鬼!
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啊?
“哎呀”
誰知。
少年掩唇輕笑。
得意又得瑟。
“爺開的是事務所呀,沒有那個金剛鉆怎么攬那個瓷器活?”
“只要爺愿意,別說是活人的秘密了,就算是死人的秘密,爺若是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對于這一點,法醫先生,難道不是深有體會?”
正是因為深有體會,才快被嚇尿了好嗎?
秋涼擼了擼臉。
卻忘記自己的臉還沒長好。
戳到了傷口,崩裂的直往外冒血絲兒。
疼的他呲了呲牙。
心更塞,也更陰郁了。
甚至還在后悔。
他當初為什么那么手欠的,去動這少年的人?
不然,眼下也不會搞成這個局面!
可是偏生,這世界啥都有,就是沒賣后悔藥的。
真是——
操蛋!
操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