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好看的鳳眸笑瞇起,迷人中透著勾人的蠱惑。
宮司嶼搖搖頭,聽明白了,卻又假裝不懂。
因為他想聽紀由乃多說幾句話。
“唉!怎么跟你說呢!就是……”
抓抓耳朵,紀由乃一副苦惱模樣。
剛準備給宮司嶼進一步解釋一番,卻驚見身旁有護士走過!
變臉比翻書還快的一把抓壞了好幾朵花擱腦袋上,然后瘋瘋癲癲的就朝著護士哈哈大笑。
“我是仙女!仙女本人就是我!爾等刁民!見了仙女還不快滾!”
那護士見著紀由乃瘋瘋癲癲的模樣,萬分嫌棄,還不忘罵了句。
“安分點!不然有你受的!臭傻子。”
護士一罵,紀由乃立刻就裝作乖巧聽話的模樣。
確定護士走遠后,她才恢復正常。
抓下腦袋上被她捏爛的小花,側眸看向面色陰郁的宮司嶼,以為他要去找那護士要說法,忙擺擺手阻攔。
“沒事的,別理那護士。”頓了頓,“我這叫瘋人院生存法則。”
呼出一口濁氣,紀由乃喪氣的垂下腦袋。
“我剛被送進來的時候,天天嚎著自己沒病,然后那些狗崽子醫生就會把我綁起來,給我打針灌藥電擊治療,那滋味,生不如死……一到晚上還有各路冤魂惡鬼集體冒出來嚇唬我,沒人信我,都覺得我有病。后來,我學聰明了,為了能活的舒服點兒,我就裝瘋賣傻……”
說著說著,紀由乃鼻子一酸,紅了眼。
“不想跟你說了,你和他們都一樣,不會信我。”
也不知怎的,宮司嶼心疼泛濫,伸出手,輕輕的,就撫上了紀由乃亂糟糟的長發。
“我和他們不一樣,你說,我就會信。”
溫柔透著輕哄的撩人男神音,尾音迷人。
聞言,紀由乃微微一怔。
不可思議的對上宮司嶼幽邃狹長的鳳眸。
“你信我?你信我能看見鬼?”
她不信,到現在為止,除了幾個一樣能看見鬼被送進瘋人院的病友,任何正常人都不信!
又忍不住摸了摸紀由乃的腦袋,宮司嶼控制不住點了點她的鼻尖。
“我有個發小,姓封,打小就和他混在一起,奇門遁甲風水邪說都接觸過一些,我知道,這個世上,是有那么一部分人,他們擁有能看見鬼的眼睛。”
親人一樣的凝著宮司嶼,眸中淚光閃動。
能被人相信,是一件多好的事。
“你是好人。”吸吸鼻子。
見宮司嶼胸前西裝袋內有格子手帕,毫不生分的抽拿出,“借你的手帕擦擦鼻涕。”然后擦干凈,尋思著要不要放回去,想想算了,就把手帕私藏進了病號服的口袋里。
“這手帕挺好看的。臟了,你送我吧。”
一瞬,宮司嶼不慍怒反笑,俊美迷人。
“行,給你。”
紀由乃覺得身旁的男人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尊貴感。
他傷好后,她更確定他擁有一張比女人還要好看陰柔的俊美臉龐。
可她隱隱也能感覺到,宮司嶼身上有一股被刻意掩藏起的陰戾氣。
就好像,因為她,他故意展現的親切近人,溫文爾雅,紳士風度十足。
“對了,你怎么來了?”
“來帶你離開這。”
美眸一片震驚。
可不等紀由乃開口,負責看管她的護士就來了。
活動時間過,她要被押回病房了。
凝著紀由乃眼巴巴瞅著他的哀怨小眼神,宮司嶼心里很不是滋味。
陳院長滿頭大汗的趕回來。
院長辦公室里,宮司嶼慵懶的斜靠在沙發。
見陳院長出現,緩緩站起身,貴氣中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意和倨傲,那君王蒞臨的架勢,頓時讓整個辦公室的氣氛變得窒息起來。
“問你要個病人,我要帶她走。”
陳院長一臉犯難,沒說話,就聽宮司嶼又開口了。
“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不需要你同意,人我是要定了。”
陳院長一副對待祖宗的腔調,盡管犯難,可根本攔不住。
宮司嶼去了紀由乃所住的病房。
病房是六人間,環境不好,很吵很鬧。
見紀由乃又在那裝瘋賣傻,他失笑,走上前。
“收拾東西,我們要走了。”
紀由乃進來的時候一身輕,哪有行李。
“唔……我想了想,還是不跟你走了。”
眼下病房里沒護士醫生,紀由乃躺在簡陋的病床上,拒絕的很干脆。
挑眉詫異,“為什么?”
“我姑媽一家子給我交了五年的住院費。”
“就因為這個?”不可思議。
“撇開這里醫生都是變態這一點,其實這醫院伙食住宿都挺好的,我無家可歸又沒錢,出去了也沒地方呆,而且這里的病友都挺有意思的,呆著挺好。”
宮司嶼平生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住瘋人院好的!
“可以住我那,家大,房間多。”
他原本就是這么想的。
“那可不行,你有女朋友,她會生氣的,何況男女有別。”
她記得,宮司嶼的女朋友好像姓溫吧?
上回她還是穿著人家的衣服走的,可惜衣服沒了,她不能還給人家了。
聞言,宮司嶼眉頭緊蹙,“紀由乃,我沒有女朋友。”
瞅一眼宮司嶼,紀由乃聳肩,擺明了不走,沒女朋友也不走。
不過,他沒女朋友,家里怎么有女人的衣服?
“那個……我真的很開心你來看我,宮司嶼,沒白救你,但是你走吧,我想好了,打算在這地方住到死,反正也沒別的出路了。”
說完,紀由乃喪氣的拿被子蒙住臉,不再看宮司嶼,下了逐客令。
她不走,因為她在逃避,逃避活著,逃避現實。
她不敢面對父母的橫死,不敢面對絕情可惡的姑媽,不敢面對這充滿險惡的世界,所以她選擇躲在瘋人院里,逃離外面的世界。
瘋人院外,白斐然在等著自家少爺將人接出來。
結果,只見到宮司嶼獨自出現。
陰鶩的目光有些嚇人。
“她不肯跟我走!”
白斐然驚了驚,沒想到最后不妥協的人竟是紀小姐。
“既然如此,宮總,該做的都做了,是紀小姐自己不愿離開,你也不必掛心了。”
掉捎著的鳳眸微微一瞇,似心有不甘。
白斐然替他拉開車門,也不見宮司嶼上,一副不想走的樣子。
果然,很快,白斐然就見宮司嶼妖冶邪魅的彎起鳳眸,勾唇一笑。
那模樣,就像在醞釀什么天大計劃似的,嚇得白斐然心頭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