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人院床位緊張,的確有男女混住的慣例。
就像紀由乃先前住的六人間,后來又被安排進兩個男病人同她們一起住。
可一聽宮司嶼說要找她作伴,同住一間豪華的vip病房……
紅通通的杏眸凝著宮司嶼,忽閃忽閃的,遲疑了下,小心翼翼問:
“你這房間,得多少錢一晚?”
宮司嶼先是一愣,像是沒想到紀由乃會這么問。
他以為,小丫頭會直接搖頭說男女有別,這樣可不行。
慵懶斜靠沙發,溫柔低沉答:“一天一萬八,一個月也就五十多萬。”
也就五十多萬?
紀由乃驚呆了。
覺得果然有錢人和普通人的差距是很大的。
然后,宮司嶼就聽坐在他身旁的紀由乃面向著他,在那掰著蔥白可愛的手指,嘀嘀咕咕。
“姑媽她并沒有給我請護工,所以我的住院費一個月算下來是一萬左右,一個月算他一萬,一年就是十二萬,姑媽給我交了五年,那就是六十萬!”
嫣紅的小嘴一彎,笑了笑,奶萌的朝著宮司嶼比了個六。
“你這房間一個月得五十多萬,我那五年六十萬的住院費,在你這能住一個月!”
宮司嶼聽呆了,然后驀然失笑,搖頭。
“你住這不要錢。”
他忽然覺得紀由乃每一個小表情,每一個小動作都撩人極了。
“不要錢?”歪著腦袋,癟嘴,“那不行,我媽從小教我不能占人便宜的!何況……”水靈泛光的杏眸狡黠一轉,“為什么不讓姑媽出錢呢?她拿了我家所有的錢,還把我關進了精神病院,如果可以,我還想她多付點錢呢!”
好像覺得自己想了個可以報復姑媽的好法子。
紀由乃整個人看上去都美滋滋的。
可宮司嶼臉上卻沒了笑。
他才發現紀由乃的心單純的可怕,家破人亡又被親戚坑害奪了家里所有的財產,更被慘無人道的關進了瘋人院折磨,她就這么肯定她那個愛錢如命的惡毒姑媽會替她付如此高昂的住院費?
宮司嶼無法想象,沒了父母庇佑的她,今后如果出了這瘋人院,該如何活下去,外面世道險惡,她這樣,斷然不會有好結果。
“宮司嶼,你聽沒聽見我問你話呢?你會在這住多久?”
小指頭戳了戳男人的手臂,宮司嶼才回過神,勾起唇角,邪魅俊美。
當然是你住多久想走,他就什么時候離開。
宮司嶼口是心非,話說出來,就變了個樣。
“什么時候病好什么時候走,估摸著怎么都得兩三個月吧……”
“那我都陪你住這嗎?”
“嗯。”不然你想和誰住?
“那很高興和你一起住!我倆真有緣,先是救了你,這會兒還能在瘋人院成病友呢!”剛說完,紀由乃就朝宮司嶼伸出了雪白的手,“來,握手!”
宮司嶼嘴角抽了抽,是挺有緣,這緣都是他威逼脅迫院長得來的。
抬手,宮司嶼鳳眸漾著迷人的笑,輕輕的握住了紀由乃有些微冷的小手。
軟若無骨,手心微涼,他有點不想放開,但是小家伙已經先他一步抽了手。
“我跟你說哦,你讓醫院多收點姑媽的錢。”
“為什么?”
“反正我爸媽那些財產她拿走也不會還給我了,就想多坑點兒……”
“行,好,知道了。你開心就好。”
宮司嶼答應的爽快,可他并不知道,就因為他的答應與配合,沒過幾天,卻差點要了紀由乃的命……
宮司嶼有喝下午茶的習慣,哪怕住瘋人院也一樣。
下午三點,負責他起居的下人準時將茶點備好,擱置在豪華病房景觀落地窗前的小茶幾上,悄悄地退了出去。
宮司嶼心里有點堵,他總覺得紀由乃一個才成年的小女孩,一聽要和他住一個病房,不該答應這么爽快,要換了別的男人,她也會這樣?
更讓宮司嶼抓狂的是,他連削個蘋果都削不好!
狗啃似的蘋果,已經被扔了一個垃圾桶。
他就想削個蘋果給紀由乃吃而已!
紀由乃瞅了眼扔滿蘋果的垃圾桶,默默地放下書,走到了宮司嶼身邊,無聲的拿過宮司嶼手里的水果刀,在果籃里挑了個蘋果,熟練地削去皮,遞給宮司嶼。
“喏,吃。”
宮司嶼覺得丟人,接過蘋果,沒動口。
終于按奈不住,還是問出了口。
“和我住你不怕?”
“為什么要怕?”
“孤男寡女住一起,好嗎?”
“肯定不好啊!但這是醫院啊!”狐疑的瞥一眼宮司嶼有些冰冷的眼神,抬頭,伸手指指天花板一角,“你看……那還有監控攝像頭呢,我怕什么啊?”頓了頓,“瘋人院每個房間都會安裝攝像頭的,哦,你剛住進來,肯定不知道的,不怪你。”
紀由乃這話說的就跟她自己是個瘋人院資深病患似的。
看宮司嶼的目光也變得像在看一個白癡。
可宮司嶼卻笑了,笑的如沐春風般迷人溫柔,邪魅的鳳眸彎如月。
原來是因為有攝像頭她才答應的如此干脆!
他就說,這么乖的小丫頭怎么會隨隨便便就和不相干的男人住。
等等,他并不是不相干的男人啊!
宮司嶼拉著紀由乃說是陪他喝下午茶,卻把自己愛吃的都給了她。
紀由乃還真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芝士蛋糕和曲奇。
嘴都不帶停的。
“你怎么不吃?”
替紀由乃擦去嘴角碎屑,宮司嶼托著腮,動作優雅的抿了口伯爵紅茶。
“看你吃。”
“那我會都吃光的!”
“沒事,明天還會有人送來。”
說完又替紀由乃將耳鬢頑皮的一縷長發撩至耳后,嘴角勾笑,仿佛看著眼前少女吃得開心,就是他最大的快樂。
隨后,似想到什么。
宮司嶼將一份一直擱置在茶幾上的報紙攤開,慢條斯理翻了幾頁,然后將報紙一版面平攤在紀由乃面前,指指報紙上的標題,眉眼淺笑,目光卻深邃中透著一絲銳色。
“小家伙,你看報紙上這新聞。”
順著宮司嶼指的方向,紀由乃狀似無意瞥了眼,卻在看清報紙上清晰的標題后,震驚慌亂的失手摔了茶杯。
西郊殯儀館再次鬧鬼,女尸復活逃出停尸間。
見紀由乃這種反應,宮司嶼唇角邪魅勾起,意味深長笑了。
“這說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