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乃知道警察很快就會查出她是協助重癥病人逃走的人,更是制造院內爆炸的人,屆時追究起來,她難辭其咎,被抓起來也不一定!
她不想穿獄服!不想坐牢!
更重要的是,人生自古誰無死,想死也不能被殺死!
瘋人院已經不安全了!因為姑媽要她死!
19虛歲的紀由乃,父母雙亡,死而復生,在嘗盡親情的冷漠,看透人性的黑暗后,又一次站在生死抉擇的分岔路口,這一次,她決定選生,選逃,她要逃離瘋人院!
在第九瘋人院住了一個多月,紀由乃發現這座瘋人院的格局就跟監獄似的,像個大鐵牢,所有窗戶都是用鐵絲網加固的,每個樓層的每道門都需要門禁卡才能開啟,數百個監控全方位無死角24小時運作,最關鍵的是,一到了夜晚,就有巡邏保安每小時出動一次。
紀由乃后悔沒跟流云一起離開了……
將醫院緊急逃生圖印在腦中后,無奈的回到病床,趴著,裝死。
感覺腰間有硬物挌著自己,伸手一摸,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門禁卡和一只打火機。
頓時,紀由乃眼前一亮,如獲至寶。
宮司嶼帶著貼身保鏢,穿著病號服,招搖的進了臨時關押吳德芳的單人間病房。
腦袋上纏滿了厚厚的紗布,吳德芳人已經醒了。
門口有警察看守,但病房內卻無人,她的雙手被拷在床頭。
因為冒充醫生帶病人進入重癥區欲行兇還放跑重癥病人,她現在是頭號嫌犯。
雙手有型的插在褲袋中,鳳眸寡冷輕佻,似笑非笑,眉宇間流露著一股邪肆的陰沉,吳德芳一見到宮司嶼,就驚恐的瞪大雙眼,欲要大叫。
嘴巴倏地被一個高大彪悍的黑衣保鏢捂住。
吳德芳就見床邊極其俊美,目光邪冷的男人做了個“噓”不要說話的動作,然后慢條斯理坐下,雙腿優雅的交疊。
“你要是大喊,惹得我不快,我就不救你了。”
吳德芳一聽宮司嶼要救自己,拼命點頭。
讓保鏢松開床上老女人的嘴,宮司嶼突然拿出手機,解鎖屏幕,點開了錄音軟件。
“你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幫你脫罪,怎么樣?”
“你說你說!”
邪肆的鳳眸張揚上翹,勾人的瞳仁中煥發著算計的暗芒精光。
“你和紀翠華什么關系?”
“認識,很好的朋友,一起長大。”
“那你知道紀翠華在紀由乃父母死后吞并了紀由乃一家所有財產嗎?”
“知道!”
“有證據嗎?”
“有的有的!我們做精神治療的醫生每天都習慣錄音,我的錄音筆里有所有交談記錄!”
“紀翠華有沒有讓你想辦法弄死紀由乃?”
“這……”吳德芳猶豫了,開始吞吞吐吐,防備卻不敢看宮司嶼。
“有沒有!”眸光一凜,如鳩毒般可怕。
“有!”隨即,吳德芳哭訴,“我真的是鬼迷了心竅才會這么做,紀翠華說會給我一百萬,我父親得了癌癥,我需要這錢……”
宮司嶼結束錄音,站起了身,目的達到,他不準備多留。
只是背過身之際,他高深莫測,陰冷邪笑著告訴吳德芳,“我這人吧,喜歡出爾反爾,剛剛說要救你,其實是逗你玩的。”
薄唇邪肆一勾,鳳眸瞇起,宮司嶼笑的那叫一個心神蕩漾。
臨走之際,他森冷而絕情的吩咐自己的保鏢。
“這老女人喜歡玩電擊治療,你們陪她多玩玩,嘴巴給我堵嚴實了,別讓人聽到動靜!”
“是!少爺!”
交代完,宮司嶼拿著手機,一步三搖,走位風騷妖冶的離開了。
那身段,猶如古時風華絕代的絕色名伶……
宮司嶼之后就一直都和紀由乃待在一快兒,生怕某少女會再消失不見似的。
他發現自己不僅不會照顧人,連個大活人都保護不好,自責使她對紀由乃加倍的呵護,無微不至,就差替人家洗澡了。
搞得紀由乃很不好意思,推脫拒絕宮司嶼又會板起臉陰郁給她看。
她能怎么辦,她也很絕望啊!
宮司嶼發現下午過后,紀由乃一直都很奇怪。
總是在和他說——
“你要是一個人住在這會不會孤單無聊?”
“宮司嶼真的謝謝你為我做這么多事!你肯定會有好報的!”
“你別老發火啊,生氣多了長皺紋,就不帥了!”
更反常的是,紀由乃晚上六點就睡覺了。
異樣的舉動,各種奇怪聽起來像道別的話,讓宮司嶼心底隱隱生出一種有事要發生的感覺,以為紀由乃又想尋死,直至深夜,他都無法入眠。
他在裝睡。
而就如他所料!
紀由乃在過了午夜零點后,果然有了動靜!
她起床了。
悄悄摸摸的盡量不發出動靜。
宮司嶼瞇著眼,在黑暗中感覺到紀由乃在向病房門口移動。
煥發暗芒的鳳眸倏地全然睜開,聽到房門開啟后不久,又輕輕半掩的動靜,立刻從床上坐起,摸黑,他偷偷跟上了紀由乃的步伐。
凌晨,瘋人院vip病區彌漫消毒水的走廊光線昏暗,靜悄悄的。
樓層護士站有護士在值班,但護士睡著了。
在樓層公用的洗手間內將瘋人院病號服反穿,遮去第九精神病醫院的字樣,紀由乃就一直蹲在黑漆漆的洗手間門口一側,觀察著走廊的兩個監控探頭的移動頻率。
她觀察入神之際,卻驚覺有人從后捂住了她的嘴。
來不及掙扎,就聽耳畔伴隨著一股溫熱的氣息,響起了宮司嶼的說話聲。
如暗夜下薄涼的冷風,微沉磁性,懾人浸寒。
“紀由乃,你最好給我一個像樣的解釋,大半夜不睡覺在這鬼鬼祟祟做什么?你是不是又想……”喉嚨艱澀,心口難受,“自尋短見?”
紀由乃嚇得雞皮疙瘩冒出!
生怕被人發現,冰涼小手半握住宮司嶼的大掌,愣是沒看男廁女廁,把他拖進了女廁所最里面的一個隔間,將門反鎖住。
兩個人蹲在狹小的空間里。
外頭黑漆漆的,也沒有光。
就這么面對面擠著,紀由乃壓低聲,開始解釋。
“我沒有要死呀?我是要逃!”驚覺自己說漏,忙捂嘴,可又覺得奇怪,狐疑上下打量宮司嶼,小聲問,“你怎么會在我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