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彎腰傾身,假模假樣,巧笑嫣然的執起茶壺,給路星澤的茶杯中倒了些水。
見紀由乃如此順從聽話,路星澤哼笑一聲,心情大好。
剛一口茶水下肚。
就聽紀由乃涼涼淡笑。
“忘了告訴你,這壺茶是昨天泡的。”
美眸閃過一絲壞笑,紀由乃抱臂坐回沙發。
“想問什么就問,想說什么就說。”
就知道紀由乃不會這么好心。
路星澤暗嘆一聲,卻又徒然心覺滿足。
似乎和面前這個少女多說上幾句話,也是值得開心的事。
“槐樹村那晚不方便問你,時隔半月,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那晚到底怎么回事,全村上下幾百口人全部離奇死亡,化成白骨,所有人死后的靈魂都集體失蹤消失不見,是不是……又和你有關?”
槐樹村的那個雨夜。
每當紀由乃回想起,沈沉灰飛煙滅前的模樣就會浮現在她的眼前。
答非所問。
“那些因為周安邦老師和安希而遭受殺害的學生,還有白依依的靈魂,你都安置妥當了嗎?”
微微一怔,路星澤點頭。
“那天晚上在槐樹村古宅內發現的所有鬼魂,都已轉交給勾魂鬼差,除了安希和一名叫沈韻的學生的魂還未找到以外,就只有和你一起救岳流云的沈沉,還沒音訊了,而最后調查結果顯示,殺害安希的人,正是這位叫沈沉的學生。”
“不用找了,她們兩個的魂被我帶走了,我已經送入冥界,處理好了。”眸光黯然,略帶傷感,“至于沈沉……你們也不用找了。”
“為什么?”
“因為……他去世了。靈魂湮滅,尸骨無存,你們想找,也找不到。”紀由乃望向高樓林立的窗外,黯然一陣,又道,“村民為什么會死,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和沈沉進村救人的時候,整個村子就像個,一個人也沒有。”
“那村民白骨化又是怎么造成的?沈沉呢?他為什么會死?”
“白骨化是我與沈沉打斗所致,那些村民沒白骨化前,就已經死了,如同行尸走肉的僵尸,蹊蹺得很。至于沈沉的死,因為涉及關乎我性命的事,我不能說。”
涉及陰陽官之間斗爭的事,她是不能口述告訴任何人的。
宮司嶼因錄音而意外得知。
紀由乃都不知道審判司會不會判定為泄密,會對她進行懲罰。
路星澤凝著紀由乃許久。
發覺,面前少女身上那股子處處透著神秘疑云的感覺,又出來了。
為什么沈沉的死,就關乎她性命了?
他們兩個人又為什么要打斗?
什么樣的可怕打斗,能造成這么多人瞬間白骨化?
那天夜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撲朔迷離。
紀由乃不說,路星澤也不逼,
只是擰眉深思。
“我們化驗過那些尸骨,他們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傷口,死的離奇,能造成如此大規模死亡,又做的悄無聲息,不留任何蛛絲馬跡,背后的這個兇手,恐怕是個極為可怕的角色,帝都不知不覺混進了這等人物,怕是要變天了,你以后……最好還是多加小心。”
路星澤的話,在某一瞬間,仿佛警醒了紀由乃!
倏然抬眸盯向若有所思的路星澤,美眸中一片震驚。
她冒出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想。
難道……
在槐樹村,在她和沈沉之前,有第三個陰陽官候選人,去過那!
不知何故,他(她)殘忍的殺了一個村的人……
想到這,紀由乃不禁毛骨悚然,背后發寒。
而想起那夜,沈沉用這些村民的尸體來攻擊她。
紀由乃又意識到另一件事。
沈沉是知道槐樹村村民集體死亡的!
不然,他怎么可能用他的茅山起尸術操縱那些尸體?
他必定知道些什么。
可如今,沈沉已去,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中科大附中學生連環自殺案、安息之死、白依依跳樓案,一切都水落石出。
安藍罪有應得,鋃鐺入獄,雖不光彩,卻也痛快。
安氏家族因安藍一案,慘遭紀檢調查。
但紀由乃并不知道,整個安家,都記住了她的名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并不急于一時。
——可安家早晚會找紀由乃算賬的。
——畢竟兩個女兒栽在她手里,怎可能罷休?
紀由乃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成功從嫌疑人,變成了唯一還在世的受害者。
當然,她更關心的是,審訊室自虐慘案的最終偵破結果。
路星澤,是想繼續認為她是兇手呢?還是……放她一馬?
隨后。
路星澤不再賣關子,將手中的警視總廳信箋,丟給了紀由乃。
“特殊案件調查科專門請警視總廳新上任廳長批示的信函,給你的。”
紀由乃打開信箋。
赫然見到了白紙上整齊的幾行字——
刑警大隊審訊室自虐血案頭號嫌疑人紀由乃,經調查,證據不足,無法定罪,但介于特殊案件調查科多次暗中觀察,鑒定此人為潛在危險對象,即日起,將成為特殊案件調查科重點監視對象,如若犯法,即刻批捕。
警視總廳特批。
紀由乃黑人問號臉。
潛在危險對象?重點監視對象?
而后,就聽路星澤故作嚴肅道:“別裝,我知道那三個人兩死一瘋是你干的,但是苦于沒有有力證據,沒辦法抓你。”
“所以?”
“所以遞交警視總廳的案件報告上,我寫的是:警視總廳警探私自使用藥物審訊,錯將已知最強迷劑lds當成最新研發的神經痛藥劑,在注射時出錯,使藥劑揮發,從而使兩名探員與一名醫生,產生了嚴重的幻視幻聽和幻覺,最終導致慘案發生。”
“lds是什么?”
“麥角酸二乙,已知最強迷劑,極易為人體吸收,服用后很快就會出現心跳加速、血壓升高,瞳孔放大等反應,會產生幻視、幻聽、幻覺,對周圍聲音眼色氣味的敏感性畸形增大,對事物的判斷力和自己的自控力下降或消失。”
“……你一口一個沒證據抓我,可我怎么覺得你在幫我掩蓋事實?”
路星澤挑眉,“嗯?有這么明顯?”
紀由乃淡笑,好似看穿一切。
“以你的能力,真想給我定罪,絕對不是難事,我又不傻。”
在紀由乃還想對路星澤說什么的時候。
碰巧,宮司嶼會議結束。
正帶著幾個高層管理模樣的男人,極有氣場,魅力非凡的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