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乃一席話,如鈍器錘擊宮司嶼心口,懵在原處,瞳孔驟縮。
“現在的情況是,其中有一位候選人,掌握了吸靈法,能夠源源不斷吸取對方的靈力,讓對方靈力枯竭痛苦而死,但是我今天回了一趟冥界,得到了能克制這吸靈法的四卷竹簡,只要練會,應該還是能搏一搏的,你別擔心。”
頓了頓,紀由乃繼而又道。
“所以今天姬如塵和小云,才會翻譯那些竹簡,因為上面記載的,就是能夠克制吸靈法的辦法……”
宮司嶼默不作聲,可是,他眸光黯然,倏然緊擁住紀由乃,扣著她的后腦,至往心臟處摁,艱澀開口:“心肝,越是這個時候,我越是無力,我恨自己幫不上忙,恨自己和你、和流云、和姬如塵都不一樣,恨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在紀由乃的這個神秘領域中。
宮司嶼明白,這已經不是用權勢、金錢、背景、謀略就可以解決得了,完全拼的就是常人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無上靈力、神秘咒術、陰陽輪轉,這些光怪陸離的事,如果沒有認識紀由乃,是他一輩子都不會遭遇的。
這就是如今,他和紀由乃依舊無法跨越的鴻溝。
紀由乃并沒有將宮司嶼身上的怪異現象,告訴他本人。
為什么所有匯聚靈力的攻擊,對宮司嶼都是無效的?
為什么黑笛吹奏的殺人笛音,對宮司嶼也是無效的?
他看似尋常普通人,可是連姬如塵、連范無救都不能傷害他一絲一毫。
難道,他身上真的藏有什么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秘密?
可是,紀由乃目前沒有時間再去尋找這其中的答案。
因為中元節在即,她必須全力以赴準備最終之戰。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遇見你、認識你、和你在一起,讓我明白了生命的真諦,活著的意義,讓我更珍惜活著的每一天。”輕撫著宮司嶼的背脊,紀由乃莞爾淡笑道,“感謝有你,這一世,要真死了,也沒白活。”
“我不許你提死字,不許!”
心里狠狠一擰,空前強烈的恐懼不安感,縈繞在宮司嶼心頭揮之不去。
面對死亡,任何人都是蒼白無力的。
過了今天,就還剩13天。
宮司嶼簡直不敢想象,這13天,他該怎么度過,終日惶惶不安嗎?
他怕,他怕極了紀由乃會一去不返,會死,會永遠消失。
這種結果,他甚至連想,都覺得會窒息,會絕望。
“樂觀點啊!”紀由乃安慰道,“姬如塵雪中送炭,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原本靈力不夠,只有黃境中階,三人中最弱,結果他離開那島時,帶了顆金丹,助我上到了玄境中階,家里會被我毀成那樣,就是因為突破境界時的沖擊波造成的,他雖然賤了點吧,可是,心是好的,以后,我們一起報答他。”
提及姬如塵,宮司嶼就胸悶氣短。
“他喜歡你。”恐怕還不止一點點。
“可我愛的是你,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宮司嶼眸光深邃,鮮少夸贊別人,可是,他卻突然無端贊了姬如塵一句,“那個人,雖臉皮厚了些,不要臉了點,可也懂分寸,他今日說了一句話,讓我對他徹底改觀。”
“什么話?”紀由乃仰眸,疑惑。
“忘了嗎?他說,你有男友了,他不會來搶,這是原則問題,但是如果你單身了,他就不會給我機會了。”頓了頓,宮司嶼捏了捏紀由乃的小臉,“他這話,其實是在變相的警告我,如果敢負了你,他不會客氣,也給我提了個醒,我的女人,的確搶手,我若不珍惜你,你隨時會被人覬覦,奪去。”
紀由乃纏著宮司嶼的脖子,跳上了他的身,修長的雙腿,勾住他的腰際,任由宮司嶼抱著她,坐到了床邊。
倏忽,她想到了一件本就打算和宮司嶼坦白的事。
有關于被姬如塵忽悠,結血契的事。
撓了撓鼻尖,干咳兩聲:“那個……宮司嶼,我有件事無論如何,都得和你坦白,我不想瞞著你,造成以后不必要的誤會,但是你得答應我,聽了之后,一定要冷靜!萬一忍不住想發火……”紀由乃捂臉,哭笑不得,“什么姿勢,我都依你!”
流云,也就是亡靈君,親自送姬如塵到了他的住所。
就在他們頂層公寓的樓下。
也是800㎡寬敞奢華的高端精品躍層公寓。
兼具法式風情和中國元素的裝修風格,奢華時髦,環景落地窗外,能俯瞰帝都繁華景象。
流云一臉凝重深幽,不可測。
他見姬如塵放下了宮司嶼送的威士忌,然后慵懶的臥倒在藝術沙發上,臉埋在靠枕中,悶聲道:“亡靈,那個男人……能自行破開化解我的攻擊,可是他卻沒有一絲靈力,看上去,真的就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普通凡人,我靈魂不滅幾千年,都未見過這種情況……你怎么看?”
“綜你所述,還有我們在祭靈島時,你窺探他靈竅時,發現他靈魂深處白霧茫茫,無法滲透,如同封印的現象,只有兩種可能。”
“什么?”
“一、他就是千年之前的那個人,那個強的毀天滅地的人,只是他深藏不漏,瞞天過海,刻意裝成連我們都看不透的普通人,接近小乃,和她在一起,意圖不明;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有人刻意的封印了他的所有一切,讓他以普通人的形態,活在人世間。不過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暫且靜觀其變了。”
“還有咱們那個什么都不記得的詭兒,活的跟廢豬似的詭兒……她現在啊,心里沒譜,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誰,還麻煩事兒一堆,我都替她急!”姬如塵哀呼。
“那你呢?塵君,我同你說過,你也該為自己爭取一次了,既然喜歡她,為何不去試試?”
“我姬如塵頂天立地,不會做奪人所愛之事,可這并不能阻止我,一如既往的對她好,如果她傷心了,委屈了,我一定會去搶奪,可不是現在。”
“也是。”
“亡靈,我們三人,曾經歃血為盟,對天起誓,生生世世情誼永存,共患難,共存亡,早就是血濃于水比親人更親的關系,我覺得,當務之急,不是兒女私情,而是替詭兒恢復她從前的記憶,搞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還有這背后,到底隱藏著多少不可告人的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