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乃,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臟兮兮的乞丐流浪漢也能帶上來?攆走!”
雍容貴氣的宮老佛爺怒指紀由乃,旋即喊了一聲隨處可見的宮家安保人員。
就見四個黑衣保鏢上前,準備把當歸帶走。
紀由乃冷漠臉,輕輕一扯當歸的粗布衣袖,將他往自己身后拉去,然后冷笑一聲,擋住四名保鏢的去路,輕蔑譏諷的看向沈曼青:“老太太,注意你的素質素養,不然我都瞧不起你。”
紀由乃見到icu病房內,宮司嶼褪去無菌服,正朝她這走來。
沈曼青打心眼里瞧不起紀由乃,更不信真如諸葛賢所說,她有本事能救人。
見她又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個臟兮兮的道士,嗤笑一聲。
“你這么護著這個臟道士?怎么?自己救不了人,搬來了救兵?不會是什么不三不四的騙子術士吧?紀由乃,司嶼的爺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
沈曼青話越說越過分,可是,話還沒說完。
當歸倏地從身后布囊中掏出一張黃符,粘在了沈曼青的嘴上。
然后,就見沈曼青竟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驚恐的干瞪眼,無法出聲。
不怒不氣,謙和溫笑,行作揖禮。
當歸面不改色,依舊用他那溫潤如潺潺溪水般清脆的磁音,委婉道。
“衣服只是遮體之物,能穿便好,小道一路云游至帝都,以天為被,地為席,是有些不修邊幅,施主要是覺得礙眼,將眼蒙住不看即可,不過施主這嘴似是有些問題,老是說些不入耳的污言穢語,小道且替你治治。”
見即,紀由乃驚奇的看向當歸,高啊!
這小道爺看著彬彬有禮,風姿卓卓,原來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
當歸會意紀由乃的眼神,然后朝著紀由乃搞怪般單眨了下眼,暗中朝紀由乃豎起了大拇指,彼此彼此。
宮司嶼走來時,就見自己奶奶被一個陌生道士貼了黃符,發不出聲,一副喘不過氣要暈厥的模樣,被人扶坐在長椅上順氣。
“這是?”鳳眸冷然,緊盯小道士。
“剛剛樓下偶遇的,他也在調查陽氣流失的事,對我們有幫助。”
紀由乃并未透露太多,只言片語解釋。
“這符?”方才自己奶奶對紀由乃和這小道士說的話,宮司嶼是聽見了的。
“撕下即可恢復說話能力,不過她自己,是撕不下來的。”當歸作揖行禮,禮貌道。
紀由乃攤手,“沒轍,你奶奶說話太難聽。”
一度以為宮司嶼會生氣,會說什么,宮老太太畢竟年紀這么大了,這么對她不好之類的話,可是,紀由乃卻驚了。
見一個保鏢直接撕下了老太太嘴上的符。
宮司嶼卻面無表情奪過符,重新貼在了沈曼青的嘴上,鳳眸浸冷,無情無義。
“送老太太回宮家老宅,這符,上了車再撕。”宮司嶼冷幽陰郁的眸光,盯在沈曼青怒容滿面的臉上,“奶奶,您是越來越尖酸刻薄了,好自為之,送走!”
宮銘毅的病房內,因為排除了患病可能,所以紀由乃他們,不用再穿無菌服就可進入。
宮銘毅生命體征暫時平穩。
只不過,因陽氣迅速流失,又殘缺一魂三魄。
他瘦骨嶙峋如同干尸,怎么看都覺得滲人。
“病床的也是受害者?”當歸一見宮司嶼的爺爺,微怔,憂心忡忡問。
“是,怎么了?”紀由乃應聲。
“他年事已高,陽氣本就不足,又因那天羅錄陽吸魂陣喪失一魂三魄,陽氣枯竭,若不能及時補充陽氣,找回魂魄,老人家熬不過兩日。”一邊說著,當歸一邊從自己腰間取下一顆木珠,朝宮司嶼爺爺的天靈穴一拋,然后扔符,念咒。
就見木珠突然自行漂浮于半空,如火球般,開始源源不斷吸收四方陽氣,匯聚入宮司嶼爺爺的眉心之間,眨眼功夫,那枯槁死灰的臉色,就稍稍好看了些。
“小道暫以元陽珠替他注入陽氣,保住性命,可拖延個七日,這樣,也能讓我們有充足時間,找到那幕后黑手。”
“不必不必,舉手之勞而已。”當歸婉拒,淺笑謝絕。
“啊!宮司嶼,你可以給他訂飯吃,這個小道士說他餓了好幾天了,沒錢吃飯,我就是上來找你要錢給他買飯吃來著……”
宮司嶼微微挑眉,詫異,旋即摸了摸紀由乃的頭,勾唇優雅道:“我讓外面的人去買了送來,他想吃什么?有無忌口?”
“素的,素的就好,清粥小菜米飯豆腐都行!粥或飯最好用盆裝,小道胃口大,怕不夠吃,這一頓吃完,下一頓不知要到何時才能享用,吃飽才行。”當歸一聽有飯吃,眼睛都亮了,不等紀由乃回答,搶先道。
飯桶?
臨近中午,當歸飽餐一頓,滿足的拍拍肚子,然后在病房里找了個角落,席地而躺,用黃布囊當枕頭,哈欠連天的伸了個懶腰,朝著紀由乃就道:
“女施主,那咱們說好了,等晚上,一起去那鬼市尋線索,小道這會兒先小憩片刻,等天黑了,記得喊小道噢!”
“你就這么躺地上?要睡可以睡沙發的……”
“小道衣服不干凈,怕弄臟,沒事。”
角落,當歸閉眼就睡,雷打不動。
病床邊,紀由乃陪著宮司嶼坐在那守著宮爺爺。
路星澤在病房呆了一會兒,就被警視總廳的刑警喊走了。
直至晚上夜幕降臨,才再次出現在宮銘毅的病房中。
見即,宮司嶼鳳眸冷凝,薄唇寡冷,質問:“路科長怎么又來了?”
“紀小姐和小道士要去鬼市,正巧,我也要去,自然是一起。”
路星澤眉峰一挑,冷冷答。
宮司嶼冷眸一暗,握住紀由乃的小手,蹙眉道:“我陪你去。”
沒等紀由乃開口,路星澤抱臂,語透挑釁意味道:“鬼市乃人界與冥界之間的灰色幽冥地帶,妖魔鬼怪繁多,只有根基深厚修為高深的人才能進入,宮少爺和我們一起,只怕兇多吉少,畢竟你與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