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流云邁步至姬如塵身邊,低頭盯著紀由乃手臂上的那條黑線,“如果是蠱,我們不可能察覺不了,蠱乃邪祟之物,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如果……是肉眼不可見的蠱蟲呢?無色無味無形態,不知不覺的潛入人的身體之中,溶于血液,開始侵蝕她體內的器官。”
姬如塵擰眉,怔怔的望著不斷有黑色粘稠的深色血液,順著紀由乃的嘴角大量滲出,她在內出血,并且是嚴重的內臟受到損傷后的大量出血。
“若是換了普通人,中此蠱,怕是眼下,已經所有內臟器官都被侵蝕溶解,吐血而亡。”姬如塵目光轉移至紀由乃手臂上駭人的黑色分叉線,倏然一凜,“這么霸道的蠱毒,若不是行家,絕對培育不出,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置她于死地,才會下這么可怕的東西。”
“塵君,你知道怎么解?”流云迫切問。
“我只能暫時讓她進入假死狀態,讓她休眠,延緩她加速惡化的癥狀,連是什么蠱都不知道,沒辦法解,除非這會兒有一個精通蠱毒的高人,或是我們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出對她下蠱的人,尋找解蠱的法子,否則……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越來越虛弱,然后五天之后,中元鬼節那一天……看著她去送死。”
話落,姬如塵雙指并攏間,衍生出一道柔和溫暖的淡淡金芒,將紀由乃整個籠罩在了其中,被罩在金芒中的紀由乃,漸漸的闔上了了無生機的灰暗雙眸,陷入了深深的休眠之中,停止咳血,連呼吸也變得慢而緩,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脈搏,她就像是個死去的人。
“精通蠱毒的高人?”
宮司嶼鳳眸微瞇,陷入深思,突然之間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看向流云。
“岳流云,你還記得我中毒那會兒,心肝找來的那些替我救治的老頭嗎?還有那一黑一白,兩個男人。”
如血似妖般的紅瞳一瞬閃現光亮,流云知道宮司嶼說的是誰了。
“可是除了小乃,我們誰都不知道怎么找他們。”
“不,我或許知道怎么找。”
盡管心急如焚,煎熬掙扎,可宮司嶼卻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倏然記起,好幾次,他都看到紀由乃拿著手機在與人聊天,可湊上前看時,她的手機上卻什么都沒有,有一次,他聽她神秘兮兮的和他說過,是只有她才能看到的。
只有她才能看到,他卻看不到。
這讓宮司嶼想到了自己和紀由乃的差別——陰陽眼。
她擁有一雙能夠看到鬼的眼睛。
而紀由乃認識的那些,都不是人……
紀由乃平常都和自己在一起,而她和外界聯絡用的最頻繁的東西,就是手機。
從紀由乃身上找到了染上血跡的手機,宮司嶼熟練的輸入指紋密碼,打開,然后將紀由乃的手機湊到了流云面前。
“她手機上有我看不到的東西,你看看能不能看見,或許那上面,有線索。”
聞言,流云立刻接過紀由乃的手機。
翻找了上面所有的軟件,最后,在一個軟件文件夾的最后一頁,看到了一個黑白色的微信圖標。
流云狐疑,指著那黑白色的微信圖標,問宮司嶼道:
“你看得見這個軟件嗎?”
宮司嶼見即,挑眉,搖頭:“什么都沒有,你看到了?”
“嗯。”那看來,就是他看到的這個微信app了,小乃的手機里,果然藏著秘密。
流云心想著,點了開來。
而讓宮司嶼胸悶的是……
除了他,當歸能看到,姬如塵也能看到……
流云、姬如塵和當歸三人都看著紀由乃的手機屏。
齊齊望見了那安安靜靜沒人說話的多人聊天群——群里都是你爸爸
流云當即就發了一串……在群里。
很快,就有回復了。
謝必安:小由乃,噬靈咒蠱需要用的藍色瓢蟲你找到了嗎?還剩五天,你要抓緊時間啊!
華清:小丫頭,現在冥界你和另一個候選人的支持者對半分,你贏的呼聲很高啊!你要加油!
范無救:?
流云見到群內一群人冒泡,倏然敲下了幾個字,發出。
紀由乃:她快死了。
謝必安:???
蔣子文:你誰
范無救:把話說清楚。
紀由乃:岳流云。
紀由乃:她中了蠱,身體里的各個器官在溶解,我們沒人會解蠱。
施恩:巫淵!找巫淵!天下奇毒奇蠱沒他不會解的!
范無救:等著,馬上就來。
范無救和謝必安十萬火急的帶著巫淵趕到紀由乃和宮司嶼的家中時,進門就聞到了撲鼻的血腥味,客廳至臥室的地上都是黑紅色粘稠的血液。
身穿一襲黑紅詭異布袍的巫淵見地上血跡,沉默彎腰,沾了點在手上,嗅了嗅,然后擰眉,目光凝重,語氣嚴肅,似覺事態嚴重。
“不是普通的蠱,看來,麻煩了。”
黑發黑須,隸屬冥府司神醫局的毒王巫淵手提一個黑色的木箱,一路跟著范無救和謝必安朝著紀由乃的臥室走去,入眼就見房間里,床邊,圍了好幾個人,各個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床上的紀由乃,已經不省人事。
誰都沒問范無救他們是怎么進來的。
畢竟,大家都心知肚明,眼前三位,絕非等閑。
“怎么搞成這樣?”
范無救厲聲責問,掃視房中所有人一圈,最后,殘酷冰冷的目光定在宮司嶼的身上,什么都未說,可目光卻已經代表一切,他在責怪。
謝必安看著床上滿身血的紀由乃,重拍了一記額頭,頭疼狀:“最后關頭掉鏈子?這可如何是好?誰把她害成這樣的?簡直匪夷所思!”
“說這些有何用,還是都讓開,讓老夫先來看看到底是什么個情況,搞清楚是什么蠱毒,想出解蠱之法,解決問題再說!”
巫淵將黑色木箱放在了床尾,打開,然后讓所有人都走開。
“你們讓讓,別踩地上那灘血。”說著,巫淵從木箱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瓷瓶,將瓶中的黑色藥粉全都撒在了紀由乃咳出的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