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悶熱的濕氣。
夜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嫵媚入骨的女人撇下床上精力耗盡熟睡的男人,精心打扮了一番,扭動著水蛇腰,拿著她跑車的鑰匙,離開了所居住的別墅,飛快的駛出了別墅居住區,前往了自己租住的一處復式公寓。
公寓久無人居住,所有家具都被白布籠罩著。
快速的布置樂一番,點燃了熏香蠟燭,女人換上了性感的蕾絲睡衣,媚色撩人的半躺在沙發上,晃著一杯紅酒,渾身上下無一不散發著一股可以令男人銷魂沉迷的風情之感。
蠱已經種下去了,并且她可以確定已經成功。
所以……
女人隱隱的期待著。
他應該快來找她了吧?
腦中幻想著和那個她等不及想到見到的男人調情放縱的場面,情不自禁的,她勾起了一抹笑,透著嬌羞,透著期待,透著最后勝利掌握在她手中的得意。
那個男人,那個她從小都愛的男人,馬上就完完全全只屬于她了。
他會全身心的只愛她一個人,做她的狗。
而她最憎恨的那個女人,也終將走上死亡的道路。
為了讓他方便進來,女人特意將樓下的居住大門半掩,靜靜的等待著驚喜朝她走來。
門鈴突然響了。
溫妤眼前一亮,來了!
驀然起身,刻意將肩膀的吊帶,性感勾人的垂至手臂,露出自己若隱若現的傲人美好,撩了撩自己風情萬種的栗色長發后,她打開了門。
“司……”
名字還未喊出,溫妤卻瞬間花容失色。
“你是誰?”
聞著撲鼻而來的腥臭味,溫妤嫌棄的捂住鼻子,哪里來的流浪漢?
溫妤被嚇到了,就在流浪漢色瞇瞇的準備傾身撲向她時,她直接拿手中的高腳杯砸在了他的頭上,將流浪漢踹出了門,然后,將門反鎖。
怎么回事?
發生的一切,和她期待中的情景完全不一樣。
她將情絲入骨的情蠱和殺蠱交給了看起來沒腦子的“江梨”,騙她只要給宮司嶼和紀由乃分別種下情蠱和殺蠱,所有事情就都能實現。
其實,溫妤根本就是忽悠“江梨”的。
情蠱和殺蠱必須由她體內的母蠱來操控,她騙“江梨”用血滋養,完全是徒勞的,因為就算情蠱進了宮司嶼的身體里,他愛的也不可能是“江梨”,而是她溫妤。
可是……
怎么回事?
為什么突然出現的,會是一個流浪漢?
而溫妤根本不知道。
門外頭破血流昏倒的流浪漢不省人事時,在幽暗走廊的盡頭拐角處,一個黑衣人在確定看到流浪漢后,拿出電話,撥了一串號碼——
“確定了,他跑xxx復式公寓樓來了,3057號門,是個女人,看不清模樣。”
與此同時,江家豪宅。
變成江梨模樣的江薇姿,天都快亮了,也沒睡。
一直翹首以盼的看著自己大門,卻遲遲不見自己期待的人出現。
她覺得奇怪。
那個女人明明說,情蠱種下去后,12小時之內就會起效,可是她等了一夜,也沒見宮司嶼來,連個鬼影都沒看到,就只有兩只發情的野貓在草叢中交配。
是失敗了嗎?
禮物并沒有送到他們的手里。
或者是,他們發現禮物有問題了?所以并沒有拆開?
范無救和謝必安暫回冥界復命去了。
他們將巫淵留在了紀由乃和宮司嶼的家中。
臥室內,床邊的垃圾桶里,空血袋已經裝不下,一共五十包,轉眼,已經一半用光了。
宮司嶼十指緊扣著紀由乃冰涼無溫的手,看著另一邊,那只妖蠱蛾咬著紀由乃的手腕,從只有一根手指粗細的體型,轉眼間,變成了一米多長的“大型蠕動不明生物”,胖乎乎的,身上遍布了色彩奇異的花紋,兩只黑色的復眼,看著有些滲人,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宮司嶼戴著藍牙通訊耳機,正在打電話。
“不要打草驚蛇,先把那人控制起來,再查住在那地方的女人是誰。”
冷冷命令后,宮司嶼摁了下藍牙耳機上的按鈕,掛斷了電話。
換血,直至天亮后中午才最終完成。
妖蠱蛾停止了吸血,只是吃的太撐,它趴在紀由乃手邊的床上,緩慢的蠕動著身軀,時不時的還會發出如小嬰兒啼哭般的聲音。
巫淵正坐在不遠處落地窗前的搖椅上,抽著老煙桿,悠哉悠哉的欣賞著窗外視野開闊的美景,聽到身后當歸說:“老爺子,血都輸完了。”
他慢慢的站起身,走到床邊,搭在了紀由乃的脈上,一邊抽著老煙,一邊閉眸道:“這血雖換了個徹底,蠱蟲也徹底從她體內拔除,可她身體里被腐蝕的臟器、血管、組織,就只能靠她自身異于常人的自愈能力自我修復了……她這具身軀,已經到了最大負荷狀態,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本就是血肉之軀,還是那句話……換了常人,早死了。”
巫淵的語氣,聽著一點都不驚喜,反倒是透著濃重的無奈和憂心。
“她什么時候會醒?”
宮司嶼傾身在紀由乃恢復了絲絲體溫的額際輕吻了一口,詢問巫淵道。
巫淵搖搖頭,“傷及根本,可不是一兩日就能完全恢復的,這不是嚴重的皮肉傷,可以眨眼間就能自行愈合,她雖換了血,可體內的所有臟器,都因那殺蠱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溶解,老夫也說不準她何時會醒來,這要真醒不來,她就不成了……”
四天,只有四天的時間。
過了四天,中元節后,紀由乃就會化為灰燼,灰飛煙滅,這就是最終的結果。
巫淵吞云吐霧的,瞅了眼床邊吃撐,翻身都困難的妖蠱蛾,隨即朝著一旁在那收拾血袋的當歸招了招手,“欸!小道士,你來。”
當歸應聲走至巫淵身邊,就聽巫淵指著妖蠱蛾道:“你抱著這小東西,帶它出去走走,活動一下,最好把它放在有水的地方,妖蠱蛾喜歡水,切記,別被它咬到,它兇得很。”
“哦,好。”
當歸十分聽話,巫淵說什么,他就做什么。
費力的抱起都快到他腰這么大的妖蠱蛾,謹防被咬,拖豬似的帶出了臥室。
“唉!這小丫頭成這樣了,中元節可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