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七月半,鬼門大開。
這一天,是人界陰氣最盛,鬼魂肆意的日子。
哪怕是白天,都陰雨連綿,灰蒙蒙的。
因為成為了特殊案件調查科的臨時調查員,即使心系紀由乃安危,可當歸不得不在白天出門,和路星澤匯合,調查近來帝都上流成功男士神秘死亡案件。
當歸和路星澤碰面時,見路星澤正戴著藍牙耳機,坐在他酷炫的機車上,在那通話。
“冥界陰陽官的結果出來沒?”
“不是說這次新上任的總局局長會出席觀戰嗎?他沒去?你們還不知道結果?”
“他沒到場?臨時說有事不去了?行吧……所以,現在是什么結果,誰都不知道嗎?什么?你們聽說弱水河畔的比試場出現在了大亂,死傷很多鬼魂?行吧,我還是自己托關系去問吧。”
穿的干凈整潔,樸素簡單的當歸清清秀秀的,愣怔的看著路星澤,一聽“陰陽官”三字,他驚訝,“路科長也知道這事?”
路星澤掛斷電話后,聞言,詫異的看向當歸,“你也知道?”
當歸興致并不高,斂眸,點點頭,“出了很讓人擔心的事,也不知道由乃會不會安然無恙。”
路星澤并不知道紀由乃中殺蠱的事,只知道,她要參加陰陽官的最終比試,所以,他也很關心最終結果。
“她出了什么事?”
在集合點等待其他成員抵達時,當歸將事情的經過,包括紀由乃中殺蠱危在旦夕,最后關頭,他們用移魂的辦法,瞞天過海,讓姬如塵替紀由乃去參加比試,可是中間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錯,姬如塵的魂魄被強行逼出了紀由乃的身體,所以,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聽了當歸敘述的經過后,路星澤蹙眉,一臉憂色。
“這會兒已過午后,陰陽官比試早已結束,我找朋友問問看到底怎么樣了。”一邊說著,路星澤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肉眼看不見的古怪號碼,一邊詢問當歸道,“你出門的時候,她還沒回來?”
“凌晨離開后,再也沒有回來過。”
路星澤按下了藍牙耳機的按鈕,接通了電話,一陣嘟聲后,一個冷颼颼聽了背脊發涼的寒音響起。
“路兄,有事?”
“浮生兄,聽說陰陽官的比試結束了,誰贏了,你知道嗎?”
電話那頭的鬼神,正是夜游神浮生本尊。
因為冥界冥府司科研部科技飛快發展的原因,又因為冥界和三界治安管理局素來保持著很好的合作,所以二者之間為了方便聯系,有特殊的通訊方式可以聯系,而路星澤雖貴為特殊案件調查科的科長,卻也是三界治安管理局的人,所以,他知道怎么聯系上冥界的在職鬼神。
“眾望所歸,你應該明白是誰了吧?”
夜游神浮生雖未直接告訴路星澤勝利方的名字。
可他這么說,已經顯而易見了。
眸底憂色瞬然間變為喜悅。
勝利方是紀由乃!
“謝了!”
“嗯,客氣,半月后她正式上任,整個冥界與三界治安管理局的和睦共處,就主靠身為陰陽官的她來維系了,多幫襯著她一點。”
“必定的。”
路星澤掛了電話,炯然有神的眼眸盡是激動。
“是紀由乃贏了。”
當歸聞言,欣然閉眸,默念:“無量天尊保佑,無量天尊保佑!”
聽到紀由乃成了最后的贏家,路星澤一陣感慨。
看來,今后和她的交集,會越來越多了。
下午三點。
寰宇大廈頂層的復式公寓內私人放映廳中。
所有落地窗的智能窗簾都緊密合著,密不透光。
私人放映廳里,光線昏暗,只有巨大的投影幕布,在投影機的不斷播放中,閃著冷白色的暗光。
舒適的皮質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情侶黑色睡袍的男人。
睡袍松垮微敞,他憂郁深沉的靠坐在沙發上。
魔怔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巨大投影幕布上不斷播放的視頻。
視頻中,記錄著一個絕美少女在周游世界各地時嬉笑玩鬧,撩人勾魂的畫面,一顰一笑,皆勾人心魂。
時不時,還會有一個俊美至極的男人入鏡,和她親吻,和她擁抱,和她在海下纏綿拍下唯美夢幻的場景,和她在歐洲古老街道上手牽手逛街的場面,和她在希臘愛琴海情定三生的畫面……
充斥著滿滿的幸福。
隔著幕布都能感受到他們彼此間濃烈的愛意。
而視頻中的少女,就是紀由乃,男人,就是宮司嶼自己。
濃烈的威士忌灌肚,宮司嶼癡迷深陷于幕布中的少女不可自拔,她的遲遲未歸,音訊全無,讓他消沉,讓他萎靡。
只能不停地看著這些和她一起的視頻畫面來麻痹自己,才能得到一絲的安慰。
紀由乃離開后的每時每刻,對宮司嶼來說都形同煎熬。
她會活著回來嗎?
他害怕,害怕她永遠回不來……
偌大的客廳中,白斐然坐在沙發上看書,流云躺在他的腿上,打著現下最流行的手游王者榮耀。
就在這時,他們不遠處,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通道。
范無救和謝必安一黑一白,一個面無表情,一個似笑非笑,從黑漆神秘的通道中走出。
見即,赤紅瞳眸的流云驀地從沙發上跳起。
因為,在范無救和謝必安的身后,尾隨著走出一個他熟悉萬分的纖然身影。
“小乃!”
冷血不近人情的臉龐,倏然泛起驚喜。
紀由乃神情淡淡的,身上的衣服染上了已經干涸發黑的血漬,不是她的,是西涼的,這么看上去,此刻的她,倒有幾分心狠毒美的感覺。
再見流云,紀由乃看他的目光,仿佛和從前不一樣了。
“亡靈。”
恢復了一部分屬于千年前靈詭的記憶的紀由乃,竟下意識的喊流云“亡靈”,而不是小云。
這一聲稱呼,讓欲要上前擁抱紀由乃的流云頓住腳步,笑容停滯在臉上,“你方才喊我什么?”
“亡靈。”淡淡的走向流云,紀由乃湊到流云的耳畔,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神秘而冷靜道,“說來話長,但是,我恢復了一部分記憶,我知道你是誰,也終于明白自己是誰,我的朋友,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