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男女摟抱,成何體統!”
“我們大小姐傷重臥床,封家嫡子卻在這和人摟抱,如何都該給個說法!這不是辱人嗎!”
端木家來了很多長輩,你一言我一句,在那苛責封錦玄,怒指他懷中大的阿蘿,更將矛頭對準了紀由乃。
畢竟,端木熙月胸膛插著的那把匕首拔不出來,是紀由乃的杰作。
端木鳳棲拄著龍頭拐杖,在身邊女侍的攙扶下,陰冷的瞥了眼紀由乃和阿蘿,旋即冷瞇起蒼老大的眼眸,厲色的睨了眼封錦玄。
倒沒說什么,可目光十分懾人。
直接和他們一群人擦身而過,徑直就朝著不遠處站那觀望的封玄清走了過去。
封玄清宛若世外高人,絕塵飄逸之姿,站立在那,雖是封錦玄的爺爺,可看著根本就是個年輕俊逸如仙人般的男子。
身后站著封家子弟,和封儲秀,見端木鳳棲氣勢洶洶而來,神情淡漠疏冷,隱隱透著一種無形的震人氣勢,往那一站,無人敢過分造次。
即便是端木家來人了,封錦玄也事不關己,清冷漠視,緊緊箍著阿蘿在懷里,眼里哪還有別人,滿腦子只有怎么哄好阿蘿。
“封錦玄爺爺這么年輕?”
完全沒把自己傷了誰,闖了什么禍放心上,紀由乃依賴的抱住宮司嶼的手臂,靠在他肩頭,驚訝嘆道。
“我看了也挺驚訝。”宮司嶼輕撫紀由乃臉頰,和她五指緊扣,“你們來時,和他們起爭端了?”
“起了一點點吧,但是你也知道的啊,我平時超好說話,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能動口就絕不動手,要不是逼急了,我也不會這么做。”
“靈力到達一定高深的境界之后,的確可以回歸青春,壽命也會隨之增長,他爺爺如此年輕,并不奇怪,就是看不出深淺,但是絕對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姬如塵瞇起勾人魂魄的迷人眼眸,盯著不遠處的封錦玄爺爺觀察了片刻,旋即解釋道。
而就在封玄清派封家子弟來請紀由乃他們一行人入長老堂時。
走在最后的流云突然拉住了晃晃悠悠沒個正經的姬如塵。
“嗯?怎么了?”
姬如塵魅眼如絲,回眸笑看流云。
詭異的紅色眼瞳緊盯封錦玄的背影,“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那個姓封的頭上的傷口,已經自行愈合了。”
“這……好像的確是。”
“他沒有靈力,怎么做到的?”
“欸,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管他這么多做什么?”
姬如塵和流云對望了一眼,旋即尾隨著群人,進入了封家威嚴宏偉的長老堂之中。
廳堂的正中央前方,高掛著一副寫有“清靜”二字的字幅,那字蒼勁有力,豪邁萬分,也不知出自哪位大家,堂中上座,放置著兩張檀木圈椅,后面放置著長案供桌,供桌上大的青銅小鼎中染著三根線香,青煙裊裊,沁人心脾。
上座的左邊,封家族長封玄清,清幽淡冷的坐在那,慢條斯理的端著茶盞,眉目清冷,那雙凝聚百年沉浮滄桑的眼眸,深邃而幽靜,高深莫測深不見底。
整個長老堂,來了很多端木家的長者,都是來討要說法,以及打算懲治傷了端木熙月的那倆罪魁禍首的。
廳堂周圍,嚴肅的站立著來自封家和端木家的青年子弟。
而廳堂正中兩邊本該是封家長老所坐的位置,此刻,讓端木家的長者給占了。
而紀由乃、宮司嶼他們,就只能站著,看著像是等待質問苛責。
實則紀由乃他們一個個都神情不屑,擺明了誰都不放在眼里。
按照廳堂中的輩分和身份,那上座之位,除了封玄清,就只有端木家的老主母端木鳳棲有資格坐。
可就在端木家的女侍攙扶著老太太,準備入上座,和封玄清討要說法,討要傷了端木家大小姐的人帶回去懲罰時……
自始始終都沉默不語的封玄清,卻突然亮出了他那把不離身的銀色長蕭,擋住了端木鳳棲,未讓她入上座。
“封族長是什么意思?讓老生站著?”
端木鳳棲冷瞇著陰寒的眸子,老太太看著就不像是什么慈祥之人,那眉目間流露出的心狠手辣,令人心生畏懼。
封玄清抬眸,深深看了紀由乃一眼,在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珠子后,斂眸,不動聲色,從上座站了起來,旋即徑自走向了紀由乃,在她面前站定后,冷冷幽幽的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后清寒道:
“在這位姑娘面前,你我都沒資格坐那上座。”
封玄清話一出口,滿堂震驚,皆不敢置信的望向紀由乃,看向封玄清,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會這么說。
就連紀由乃自己都不明白。
封家族長,封錦玄的爺爺,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一個神秘萬分的人,可此時此刻,他竟然給她這么大的面子,為什么?
端木鳳棲聞言,眼底盡是陰霾,打量的眸光投向紀由乃,似想將她里里外外審視一遍,可端木家自古精通擅長的就是毒蠱巫咒暗器,并沒有封家這么了解通靈陰陽生死一類的事,自然看不出紀由乃到底有什么特別的。
“這姑娘身上有往生界的印記,而這世間,能夠同時行走在往生界和人世間,又并非亡靈鬼魂的,唯有那陰陽官才能做到,恰巧,這姑娘脖子上的靈珠上篆刻著陰陽二字,答案顯而易見了,我大武陵來了貴客,切不能怠慢。”
往生界,即是冥界。
紀由乃震驚于封家族長和封家的長老竟能認出自己。
自己也才剛剛上任,他們卻能憑借一顆冥珠,以及她身上冥界的印記,就能推斷出這些,委實不簡單。
一時間,更讓紀由乃對整個封家好奇了起來。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