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宮司嶼的袖子口,給阿蘿擦了擦她臉上的血污,紀由乃摸了摸阿蘿的小腦袋,環顧四周,并未看到封錦玄的身影。
來武陵兩日了,她總覺得封錦玄乖乖的,并且神出鬼沒,經常見不到人影,對于自己有未婚妻的事,也只字不提,沒個態度,他怎么回事?
一提封錦玄,阿蘿的小臉立刻就垮了下來。
“他為什么要管我啊?那個騙子都有未婚妻了,就不能再和我不清不楚,牽扯不清了,我得離他遠遠的。”
阿蘿低垂著頭,嫣紅的小嘴,可愛的蠕動著,嘀嘀咕咕的,可說的話,卻讓人有些心疼。
阿蘿話音剛落,身后就有一個端木家的族人,操控著一條劇毒無比的翠綠青蛇,朝著阿蘿的脖子后就咬去!
紀由乃眼疾手快要出手阻止。
卻沒想阿蘿的速度更快。
倏地轉身,一手掐住飛咬而來的青蛇七寸,一手不知從懷中掏出了銀針還是什么的暗器,飛快的射向了那人的眉心正中,頓時絕了他的命。
“想偷襲姑奶奶,先打回娘胎回爐重造一百年吧!廢物!”
黑幽的桃花眸閃過一抹毒光,阿蘿奶聲奶氣的蘿莉音,頓響。
紀由乃并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慰阿蘿,可是遲遲不見封錦玄,她有些生氣,這個時候,總該給個說法,表明態度吧,可封錦玄人呢?
擰眉之余,她將目光瞥向了宮司嶼。
平日里,宮司嶼和封錦玄素來交好,“封錦玄怎么回事?就不管阿蘿了?躲起來了?”
“稍安勿躁,心肝。”宮司嶼捏了捏紀由乃的臉頰,“老封他不是這樣的人,長這么大,他女色不沾,唯獨對這個蠻橫的丫頭情有獨鐘,他定有他的思量,我們應該相信他。”
雙馬尾伴隨著阿蘿撥浪鼓般的搖頭,甩了甩。
“算了,算了吧,我不要他了,阿玄有娃娃親,有已經定下的未婚妻了,他們互贈信物,白紙黑字下聘約定,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我雖沒有父母,從小被鬼養大,也不懂你們那些人情世故,可我知道,人家是未婚夫妻,那便不能去破壞人家。”頓了頓,“阿蘿不要阿玄了。”
說著說著,阿蘿揚起小臉,綻出一絲淚光閃閃的嬌俏淡笑,迎著陽光,煞是好看,可卻讓人心疼泛濫。
阿蘿的話,竟讓紀由乃反駁不了。
她能說什么?
難道慫恿阿蘿去搶一個從小就有未婚妻的人嗎?
紀由乃剛想說什么的時候……
眸光一縮,美眸大驚。
因為,她見到了封錦玄。
就站在距離阿蘿不遠處的樹下,剛剛走來,恰巧聽到了阿蘿方才的那番話。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襲月牙白長袍,飄逸俊美,清冷寡淡。
只是不知為什么,陽光之下,封錦玄的臉色蒼白至極,恍若透明,透著極致的虛弱。
紀由乃擰眉,她甚至覺得下一刻,封錦玄就會倒下。
他怎么了?
阿蘿見到紀由乃愣怔的神色,微微一呆,下意識的回眸,赫然就見不遠處的封錦玄一臉失意神傷的站在那。
眼見著封錦玄輕咳連連,緩緩朝她走來。
阿蘿卻后退三步,伸手阻止,“你別過來,既然有未婚妻了,就該和別的女孩子保持距離了,別過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阿蘿的小脾氣一上來,相當固執而可怕。
可她說的也沒錯啊。
有未婚妻的男人,就是該和別的女孩保持距離。
月白色的清影,在斜灑下的暖陽照耀下,不顧威脅,款款朝阿蘿一步步走來,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本該淡漠疏離的冷眸,浸著絲絲心焦。
“我讓你別過來了!”
眼見著封錦玄靠自己越來越近,阿蘿氣極,撿起地上一條被她劈斷的毒蛇尸體,朝著封錦玄扔去。
“不想看到你!再也不想了。”
“你可以罵我騙子,你可以發脾氣,但你不能說不要我。”封錦玄斂去眸底的一絲痛苦,右手輕輕的捏住左手腕,蒼白如紙的俊逸臉龐,黯然神傷。
“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阿蘿緊繃的小臉,異常絕情,“你不僅有未婚妻,你還騙我,還把我當個包袱,丟給阿乃,又丟給淺姐,封錦玄,我恨你!”
“阿蘿,我……”
封錦玄的呼吸微微有些喘,似乎在強撐著,伸手,邁出腳步,似想將阿蘿扯入懷中,卻被阿蘿狠狠的拍掉了手。
轉身掉頭就跑,阿蘿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看樣子,是極為排斥和封錦玄接觸。
可就在阿蘿跑走的下一秒。
封錦玄仿佛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不斷咳血,倒在了紀由乃和宮司嶼的面前,額頭虛汗密布,眼下青紫一片,唇色煞白。
“封錦玄!”
“錦玄!”
紀由乃和宮司嶼見即,驀然上前。
宮司嶼扶住封錦玄后,就見紀由乃發現了什么,倏地撩開了封錦玄左手臂的袖子,密密麻麻的黑色線蟲在他的手臂下蠕動,順著手臂而上,還有,扒開他衣襟,露出胸膛,更多!
觸目驚心,簡直讓人覺得可怕。
“這是怎么回事?”宮司嶼驚異無比。
“我們扶他去找封爺爺!”
“別……別讓爺爺知道……”封錦玄擰眉,放下了自己的袖子,“扶我回我的住處,我沒事。”頓了頓,封錦玄看向紀由乃,“我想……我想要阿蘿回來……我還沒告訴她……我已經去端木家……解除婚約了。”
宮司嶼扶著封錦玄回了他的住處。
紀由乃找來了姬如塵。
在見到密布在封錦玄體內皮下的黑色線蟲后,姬如塵擰眉嫌棄道:“誰啊,下這么狠得手,這東西密密麻麻的惡心死了,看得我難受。”“
“是什么?”
“噬心蠱,一旦種下,只要心里念著所思所想所愛之人,就會感受到萬蟲啃噬心臟般極致的痛苦。”
“誰會給他種這種蠱?”紀由乃覺得頭疼,阿蘿不知跑哪兒去了,封錦玄又這樣,還不讓他們告訴封玄清,怎么回事?
“等他醒了,問他自己不就得了?”
姬如塵話音剛落,封錦玄住所臥房的門,就被一個身影偷偷推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知所蹤的當歸,這廝背著個黑色包袱,做賊似的。
“不用問了,端木家干的,封先生昨天跑去端木家攤牌,要解除婚約,那老太太陰毒的很,給他種下噬心蠱,說只要封先生忍受三天,熬過去了,她就同意解除婚約,熬不過去,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