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乃驚呆,詫異的看向冥瑞獸,挑眉:“想不到你還挺稀有。”
冥瑞獸乖巧的蹲坐在蔣子文的黑色辦公桌上,“喵”了一聲,似在炫耀,又一副非常自豪的模樣。
“這一只是幼年期瑞獸,它父母孕育了它近七千年,才出了它這么一個種,珍貴程度可想而知,本王若這么容易便給了你,怎么向冥帝交待?”
蔣子文醇厚極為低沉的嗓音,冷酷的在其私人辦公處回蕩,黑如地獄深淵般幽邃的寒眸,浸著冰冷,透著威嚇,似話中有話。
言外之意,讓紀由乃有一種,你得給我好處,我才能考慮要不要將它給你的感覺。
可偏偏紀由乃不上蔣王的套。
“冥瑞獸攜轉運印私逃冥界,按律會遭到懲處,鞭刑500外加囚禁100年,冥界鐵律上好像是這么寫的,小破貓,你要是不想受罰囚禁,你得為自己爭取一下。”頓了頓,紀由乃淡淡迷人燦笑,看向蔣子文,“我覺得,把囚禁懲罰,換成給陰陽司干苦力,這種罰也挺好的。”
紀由乃款款走到冥瑞獸面前,憐愛慈祥的撫摸了下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勾人的美眸,卻漾著幽冷,那眼神仿佛在和冥瑞獸說。
想去人界的是你,貪玩的是你,求我帶你一起玩的也是你。
現在蔣王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只能你自己上了。
要是失敗,你只有受罰囚禁一條路了。
冥瑞獸仿佛和紀由乃心有靈犀似的。
倏然跳進了蔣王冰冷的懷中。
賤萌的垂腦袋,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撥弄了一陣脖子項圈上的轉運印,“咔噠”一聲,轉運印的鎖被解開,掉進了蔣王的手掌心。
再三確認轉運印已經到蔣王那后,冥瑞獸頭也不回的就撲進了紀由乃的懷中,兩只前爪,拍戳了戳紀由乃胸口傲人的某處,賴著,不走了。
回過小腦袋,朝蔣王“喵嗚”了一聲,擺明了自己要跟紀由乃走。
見即,蔣王劍眉高挑,冷冷嗤笑一聲。
“你想跟著她?”
冥瑞獸萌萌的點點頭。
“也行,鞭刑500照舊,囚禁在陰陽官身邊,由她看著你,也不是不可,準了,回頭冥帝問起,本王也好有交代。”
一聽500鞭刑,冥瑞獸的小身子開始瑟瑟發抖,貓耳耷拉下,一個勁大的往紀由乃的懷中拱。
可是隨后,它就被憑空出現的鬼仆抱走了,帶去審判司受刑。
凄慘委屈的“喵嗚”叫聲,聽得紀由乃心疼。
“一定要罰嗎?不能網開一面嗎?”
“無規矩,不成方圓,讓它吃到苦頭,下次才不會亂跑釀下大禍。”蔣王無情冷心的幽幽道,“紀由乃,你以為本王對誰,都會一次次破例,縱容,遷就的嗎?”
心頭一顫,紀由乃一陣虛。
她是和知恩回報的人。
“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做人,對你忠心耿耿,肝腦涂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絕對不會像你上一個陰陽官那樣背叛你,畢竟我們之間情義厚重,對不對?”
紀由乃知道自己是靈詭。
雖未恢復所有記憶,也僅僅記起了從前的一些片段。
可心知,當年面前這個男人,為了靈詭抗下了一切罪責,心甘情愿不做戰神,墮入冥界,成了閻王之首,永遠回不了屬于他的家鄉,永遠只能與鬼相伴。
這樣一個比親兄弟還親的存在,她必定永遠不會背叛。
但這是血濃于水的親情,而非愛情,紀由乃分的太清。
“我知道詭兒不會背叛,可你也該知道,我要的,從來不止這些。”
蔣子文冷然孤傲的凝望著紀由乃依舊戴在中指上的那枚鉆戒。
覺得分外刺眼。
“我知道強迫你沒用,沒關系,一年、十年、一百年、我等你等了幾千年,不差這么寥寥數載。”
紀由乃半垂著頭,心情格外沉重。
她覺得,她應該告訴面前的男人,她心里只有宮司嶼一個人。
可是處于不能暴露自己還和宮司嶼在一起。
她只能選擇沉默和隱瞞。
因為如果蔣子文知道,以他的脾氣,先前是消除記憶,下回不知道會做出些什么來,她怕極了會和宮司嶼分開。
暗自攥拳,吸了口氣,紀由乃倏然想到了可以轉移的話題,抬眸,看向蔣子文,準備將自己在找冥瑞獸時,發現的事,告訴他,當然,她會省略宮司嶼的那部分,只說自己。
“我們不說這個好嗎?我有事告訴你,很重要的事。”頓了頓,紀由乃開門見山,“你不是告訴過我,我千年前死時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可是這次找冥瑞獸途中,我在一座古墓中,發現了一具女尸,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叫衛靈綰,她和我這么像,是前世嗎?”
蔣子文聽著紀由乃的話。
突然間無表情的臉色,驚變!
仿佛聽到了某種極為不可思議,絕無可能的事。
“你說什么?你看到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尸?”
“是。”
蔣子文寒眸幽瞇,深沉道:“魂散的生靈,是無回的,詭兒,你沒有前世,你知道嗎?在我見到你之初,我就讓十殿用輪回盤,查過你的前世,你沒有,輪回盤中什么都沒有,你不可能有前世,我甚至連你到底是如何復活,都查無線索。”
蔣子文放下了閻王的那套尊卑。
僅以“我”自稱,全然不再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無人敢冒犯的姿態。
“我一直在調查這其中緣由,卻始終如迷霧般不可穿透,那女尸,當真和你一樣?”
“完全一樣。”
“叫什么?”
蔣子文突然拿起桌上的黑色銅鈴,晃了起來。
“衛靈綰。”
隨著銅鈴幽響,戴著猛鬼面具的鬼面判官靈世隱突然憑空出現,手拿生死簿判官筆,微微鞠躬,“蔣王大人有何吩咐。”
“查此名,衛靈綰,生死簿中可有記錄。”
神秘的鬼面判官用狼毫模樣的判官筆,在生死簿中寫下“衛靈綰”三字后,片刻,畢恭畢敬幽聲答:“啟稟殿下,此名,不存在。”
“不存在?怎么會不存在?”
紀由乃震驚,又是不存在,這次,連生死簿中也沒有記錄。
“陰陽大人,生死簿中不存在的名字,便代表著,世間從未存在過此人,即,沒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