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山脈之中,雪霧繚繞,天色漸黑。
積雪漫過了小腿,很深。
紀由乃不敢置信的望著周圍荒蕪的雪景,群山環抱間,寒風呼嘯。
他們扔在那座山洞中的物資和行李,也都被一起丟了出來,散落在地上,覆蓋了一層白雪。
而紀由乃驚異的發現
不遠處,停著四輛改裝型的越野皮卡車。
那不正是那日他們深入天都山脈時,由于積雪太深,無法行進,棄用的皮卡越野嗎
這時,宮司嶼、姬如塵、流云陸陸續續的醒了。
頭重腳輕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這是哪”姬如塵環顧四周,一見當歸被半埋在雪中,三兩步上前,將昏睡未醒的當歸抱起,趕緊用雪地服的帽子和御寒圍巾,將他整個人裹嚴實,“阿呆啊,醒醒了,這么冷的地方,不能睡。”拍拍他蒼白的臉頰,趕緊叫喚。
“我們被那群人扔出來了”
紀由乃踮腳,拂去了宮司嶼頭上的雪花,將冰冷的小手伸進了他的衣服中,捂著。
“他們用馬鞭草弄暈了我們,集體把我們丟了出來,你們看,那里停著我們來時開的皮卡越野。”紀由乃指指不遠處。
燭龍和饕餮還有白猿也醒了。
墨白畏寒,本該冬眠,可憑著堅強的意志力,抱著懷中重傷還在昏睡的墨黑,牙齒打顫的走到紀由乃和宮司嶼身邊。
“溫度太低,會冷死。”
的確。
姬如塵、紀由乃、流云他們面對這種極寒雪地,倒沒什么。
可他們眼下傷員這么多,他們卻不能長久暴露在如此冰冷的天氣下。
紀由乃和宮司嶼檢查了行李和所剩不多的物資。
赫然在一只黑色背包中,發現了被塞在里面的“東皇無極斷臂”。
“呵這群喪心病狂的,把我們扔出來,還不忘替我把這只斷臂一起裝上,還替我放包里,我是不是該謝謝他們如此好心”
紀由乃暗驚。
而心細如發的宮司嶼,鳳眸冷瞇,若有所思道
“他們故意迷暈我們,將我們丟出,可又不想我們有事。將我們放在了車這,是想確保我們能離開這,能花心思替你將斷臂裝在背包中,他們必然沒有惡意,相反,非常為我們找想。”
頓了頓,宮司嶼又驚異的見到了兩個麻袋,里面是給他們這群人的口糧,五天的量。
“知道我們的口糧沒了。”都被饕餮吃了,“更想的極為周到,替我們準備好了這些。”麻袋下面,還壓著一張紙,宮司嶼拿起紙張,挑眉,“你們看,還貼心的給我們畫好了出去的路線,生怕我們會迷路”
“把我們丟出來,又處處為我們找想他們有病”
流云不是很理解,冷哼。
“怕是不想我們留在那個地方,追根問底吧”
宮司嶼擰眉,若有所思猜測道。
他總覺得,那個灰眸男人在刻意躲避自己,躲避紀由乃。
而同樣心細如發,觀察入微的紀由乃
突然拿過了宮司嶼手中的“手畫出山路線“,細細端詳了一陣后,美眸幽瞇,意味不明道“我們來時,靠鬼瞳尋找路線,那群黑衣人,最后才趕回來,他們根本不知道鬼瞳的存在吧天都山脈遼闊,他們又是怎么知道我們的棄在了這”紀由乃瞄了眼那四輛被大雪覆蓋的車,不走近細看,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什么,“還有這筆跡,這字跡,這風格我怎么就覺得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見過”
紀由乃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力,在這時派了用場。
美眸驟縮,一瞬,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滿是驚異和意料之后,輕哼一聲,似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將那張圖紙塞進了衣服口袋。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宮司嶼瞅著紀由乃神神秘秘又隱隱興奮的小模樣,低眸磁聲問。
“等回家我確定了一些事之后再告訴你好了。”
紀由乃的冥珠被東皇無極捏碎了。
本想用冥珠將所有人送回家的。
沒轍了。
掏出冥界專用的手機,想找范大人來幫忙。
結果。
這東西沒電自動關機了。
也就是說,他們只能老老實實開車離開了。
雪路難開,距離羌市還很遠,沒個一兩天,怕是到不了。
他們傷員又這么多
也是很艱難了。
紀由乃本想說,再深入天都山脈,去找那座葬天峰,去找那群人“算賬”可天色已黑,環境惡劣,在宮司嶼的勸說下,她放棄了。
大伙合力將昏迷未醒的傷員分別抬上了四輛改裝型越野皮卡車。
就準備撤離。
多虧負責后勤的白斐然想的周到。
在越野皮卡上裝了替油箱加溫的裝置。
否則被冰凍住的油箱,根本無法啟動車輛,他們也就沒法走。
會開車的,除了宮司嶼,都受傷昏迷。
紀由乃這個半吊子,只能硬著頭皮上陣。
姬如塵和流云在宮司嶼毫無耐心的教導下。
勉強分清了什么是剎車,什么是油門,怎么掛擋,怎么啟動。
宮司嶼用三根鋼索,將四輛車銜接起。
自己開最前面一輛,讓后頭三輛車里的“無證駕駛司機”發動車子,跟在后面,艱難的離開了。
中途行進困難。
由于流云好幾次將剎車當成油門,撞上了宮司嶼的車屁股,惹得宮司嶼暴躁陰郁。
“腦子呢”降下車窗,吼。
姬如塵將油門當成了剎車,輪胎打滑,皮卡直接側翻。
宮司嶼額角青筋暴跳,“豬嗎這都能翻”
只是他們一群人離開時,并未發現。
雪山峻嶺間,兩個穿著白色迷彩的一男一女,正用紀由乃他們的望遠鏡,目送著他們離開。
“總算送走了。”俊逸至極,風度翩翩的男人松了口氣,“不然以他倆的性子,非得刨根問底不可。”
“可是拜大人,你不覺得主子的那位心尖人非常聰明,剛剛看著你畫給他們的路線圖,好像發現了什么線索”
“線索”
“筆跡。”冷美人聰慧至極,冷笑,“大人,你怕不是偽裝成窮困潦倒的考古學家去主子莊園做管家,在房間里留下了自己一模一樣的筆跡,被她發現了”
男人恍然大悟,罕見的銀灰瞳孔縮起。
“該死我怎么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