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塵和當歸,還有范無救、謝必安、鐘馗,以及諸葛青云,比紀由乃遲來一步,進門時,就已經見紀由乃懷里摟抱著不斷咳血,身受重傷的宮司嶼
姬如塵不敢置信。
當歸捂嘴,挽住姬如塵的手臂,“血光之災終究還是靈驗了。”
紀由乃穿的是雪色毛衣,剛好和宮司嶼的是情侶款。
毛衣沾染了大片的鮮血,觸目驚心。
她心疼的胸口顫栗,深吸氣,才迫使自己冷靜,沉住氣,沒發火逼問犼,一個生病發燒的人,怎么不好好躺在房間休息,卻由著他跑到這來了
宮司嶼需要立刻救治,不能遲疑,紀由乃沒有閑工夫去追問發生了什么。
“姬如塵,幫忙一起把他送回去。”頓了頓,又看向當歸,“老爺子院子里有私人醫生的救治團隊,去請立刻請到云閣”
他們沒時間去醫院了,華龍村只有一個醫務站,最近的醫院距離他們起碼50公里,如果現在送去,宮司嶼恐怕會失血過多,撐不到醫院,紀由乃冷靜的令人發指,不慌不亂。
可是,她的心在滴血。
是誰是誰把他傷成這樣的
“我這就去”
當歸飛身離開。
姬如塵上前兩步,從紀由乃懷中接手過宮司嶼,將他背在背上,就要離開,偏偏這時,駐守在宮家祖宅的刑警隊聞風而來。
帶頭的人并非蘇醒隊長,而是副隊長王珂。
停放宮立森尸體的別院內一片狼藉,打斗痕跡明顯。
還躺著一具身首異處的女尸,和一具被掏出內臟,毀壞嚴重的男尸。
那刑警副隊長見即,厲聲制止了所有人的離開。
“誰都不能走這里是第一案發現場我們剛剛得到情報,嫌疑人之一的宮家大少爺方才帶著一個孩子鬼鬼祟祟的來到了這,尤其是他,絕不能離開需要接受我們的調查”
因為宮司嶼穿著黑色毛衣。
所以他流的血,皆被毛衣所遮掩,唯有不斷滴落在地的血珠,令人驚心。
姬如塵出路被擋,擰眉,剛要讓面前擋路的滾開。
就聽紀由乃嬌喝怒極,氣場駭人,冷道“他已經傷成這樣,還要接受你們調查人都暈了,你們調查什么有腦子嗎滾他現在需要的是醫生”
紀由乃脾氣一上來,異常的火爆,抬起一腳,踹向了擋路的人。
“等我等我,乃媽,我和你一起走”
小犼連褲子都沒來得及拉上,一邊穿著,一邊撒腿跑到紀由乃身邊,生怕紀由乃會揍他,他還瑟縮的躲了躲,委屈極了。
姬如塵背著宮司嶼,在范無救和謝必安的左右尾隨下快步離開。
紀由乃頓住腳步,美眸細瞇,看向了小犼,那眸光凌厲的如針尖,嚇得犼捂住自己腦袋,“是我錯了。”
“錯哪了。”
“不該亂吃退燒藥,拉了肚子,說好寸步不離的,我沒做好。”
“你吃了退燒藥”紀由乃凌厲的黛眉挑起,“我不是讓你給他吃的嗎”
犼一臉委屈小媳婦兒大的樣子,縮著,低著頭,“他不吃啊,扔了,非得等你回來才肯吃藥等不到你,他就一定要出來找你,以為你出事了,我攔不住,只好陪著,我我以為那個退燒藥像糖丸,會好吃覺得扔了可惜就然后拉肚子了”
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癟嘴,自責至極。
沒有勇氣看紀由乃,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領被提起,然后,被抱入了一個芳香沁鼻的溫暖懷抱,抬眸一看,竟是紀由乃。
“你沒錯,錯的是我,明知道沒有我在,他不會聽話配合,我卻還離開了這么久,明知道你怕他,必然會聽他的,還讓你守著他,是我的錯”
明知道他生病,發著高燒,又離不開她。
為什么她還要三更半夜去封印什么邪靈
等白天不行嗎
紀由乃心底酸澀,傷在他的身上,可她的心仿佛跟著他一起痛苦明晰。
宮司嶼身受重傷,肺葉刺穿,腹部被捅。
氣胸內出血,導致他呼吸困難,但犼及時在宮司嶼的胸口處,按照宮司嶼還未昏迷時說的照做,刺了一個小孔,最終,讓宮司嶼沒有窒息而亡。
云閣,主廂房內。
一群人站在內室外,私人醫生團隊正在幔帳后替宮司嶼做緊急的傷口處理。
兩個女護士是私人吳醫生的助手。
她們要替宮司嶼剪開毛衣,清洗處理傷口,注射以及做各項檢查。
可是,進展似乎很不順利。
半昏半醒的宮司嶼極度不配合,不僅打掉了女護士欲要碰他的手,更低沉陰冷喃喃低語,讓人“滾”。
導致兩個女護士,一個被針戳到了手,一個被嚇得不敢靠近。
盡管聲音微弱,可紀由乃還是聽到宮司嶼在念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聞聲,紀由乃心里狠狠一擰。
她心知宮司嶼依賴自己到了什么程度
揪心的撩開珠簾。
紀由乃用酒精澆手,消毒,屏退了兩個女護士,走至床邊,半跪在床前,微涼的手輕撫上宮司嶼溫熱燙手,發著高燒的臉頰。
溫柔低喃“我在這,我在這呢,我回來了你安心,醫生要給你處理傷口,別亂動行嗎”
仿佛能夠聽到紀由乃的話,宮司嶼昏迷中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開,可是,他寬大的手掌,卻緊攥著紀由乃的手,死死不放。
似是這么做,能夠給他帶來安全感。
幫醫生剪開了宮司嶼染滿血的毛衣。
腹部的匕首還深深的刺入,未拔出。
因為無法確定匕首周圍是否有動脈血管,醫生不敢冒然拔匕首。
而宮司嶼最嚴重的傷口,還是在后背。
“送醫院吧,血是止住了,但是肺葉要進行胸外科手術修補,這把匕首也必須拍片后確認沒有傷及要害,才能拔出,這只能去醫院,不過現在這個點趕去金陵市最好的第一醫院,恐怕要提前和他們聯系,讓醫生趕去醫院做好準備,這一來一去要費不少時間,必須要趕快,不能拖。”
紀由乃坐在床邊,小臉貼著宮司嶼的手背,不言語。
說實話,她并非不相信醫院的技術,也并非不相信醫生。
只是,有人要宮司嶼死,如果送去了醫院,在手術室,她看不到的地方,萬一有人去動手腳讓宮司嶼下不了手術臺
她心思縝密,這種風險,她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