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我真正的死因。銘毅他根本不會知道我經歷了什么就如那個女人所說,宮家的人真可怕,可比起宮家,沈家的人簡直泯滅人性”
舒云講完故事的時候,眼眶中含滿了淚水。
那是積壓了幾十年的委屈和怨憤,還有不甘,還有寒心
“我死之后,靈魂從那棺材中飄了出來,那個女人又出現了,她笑我,笑我天真,罵我活該,問我活著不好嗎為什么要想不開嫁給宮家人,現在死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入地府投胎的機會也沒了沒想到,宮家人真是狠,我的身,他們不放過,要活悶死我,我的魂,他們還是不放過,生怕我變成厲鬼找他們尋仇,讓諸葛家的青云先生,將我封死在了魂棺中”
話落,舒云哀怨的看了一眼諸葛青云。
被遮光窗簾所蓋,密不透光的玻璃圓廳內,一陣鴉雀無聲。
本以為聽了宮銘毅版本的老故事,就已經夠引人深思,讓人默哀的了。
卻不想,舒云的版本,讓他們聞之更為心驚動魄。
“諸葛老頭,想不到你舊時期還助紂為虐呢”
紀由乃心情有些復雜,或許是因為和舒云同為女人,又都愛上了宮家的男人,回憶起從前沈曼青老太婆對她的所作所為,再參照弄死舒云的沈家家主,發現,他們沈家各個都是心狠手辣狼心狗肺的東西。
“紀小姐可莫要亂說,那時候老夫只負責宮家風水、占卜、驅鬼一類通靈之事,這種復雜的斗爭,老夫一修煉之人,是絕對不會參與其中的。”
諸葛青云覺得冤枉,趕緊澄清。
“舒云奶奶”紀由乃喊出口,又覺得不妥,趕緊改口,“舒云姑娘,我不能聽你片面之詞,就信你所說的都是真的,我必須查你的記憶,驗證所言是否為真,冒犯了。”
就算是鬼魂,紀由乃也能施法,進入她的靈魂記憶層,來讀取她腦中的記憶。
說著,眾目睽睽之下,紀由乃戴著訂婚戒指和記憶消除戒的瓷白左手中,倏然間衍生出一道淡紫色神秘而耀眼的靈光。
光芒將舒云的幽魂籠罩在其中,紀由乃美眸緩緩閉上,唇間低吟咒決,屬于舒云的記憶,不斷如電影放映,一幀幀的傳送進入了紀由乃的大腦中。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一段凄美絕戀。
看到了舒云被宮家家奴五花大綁扔進了躺著尸體的棺材中,恐懼痛苦,哀嚎求救,卻無人應。
那種空氣慢慢耗盡,尸體腐臭熏鼻,逐漸窒息幽閉,死亡降臨的感覺,讓紀由乃心跳加快,如切身感受般。
她看到了舊時期大大家族大的封建門第思想,看到了宮家百年不為人知的詛咒,看到了屬于舒云那份和宮銘毅在一起時最美好的回憶。
看到了宮爺爺身在前線打仗,舒云卻每天生活在惶恐之中,夜夜不得安眠,抱著宮爺爺的衣物才能安然入睡的悲傷景象。
紀由乃倒抽一口氣,松開了手,斷了靈力。
像是被嚇到,驀地背過身去,微微上翹,點綴淚痣的美眸,在看到那一幕幕真切凄慘的景象后,了解了舒云遭遇的一切,都是真的后她眼底抑制不住的浮起水光。
微微垂眸,黯然的拭去欲要溢出的淚水。
卻被眼尖的宮司嶼,上前一步,心疼的摟在懷中,輕拍安撫,“心肝”
“我看到了,她說的都是真的。”
由于太過真實,她甚至能感受到舒云窒息而死前的絕望和掙扎。
紀由乃自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
那種臨死前的恐懼,她永遠不會忘記。
而比消除了怨氣的幽魂,理應在紀由乃的安排下,被送入冥界,進入輪回投胎的程序。
可如今特殊時期,東皇無極的再一次浮出水面,讓蔣王和冥帝下令關閉冥界,暫時不收任何新魂,所以,舒云是暫時沒辦法入冥界了。
“喲呵,小老妹你也是被悶在棺材里給弄死的不巧,我也是,回頭可以探討探討心得啊。”
“你你也是鬼”舒云雖做鬼了幾十年,卻還是個萌新。
為了活躍突然之間壓抑沉默的氣氛,騷包姬如塵非常不合時宜的拿自己開起了冷笑話。
不過,他變臉比翻書還快,突然又高冷俯視舒云,不屑輕哼,“我年紀大的可以做你老祖宗了,鬼什么鬼。”
當歸嗔怪的拍了姬如塵一下。
姬如塵暗瞪,壓低聲,“好你個阿呆,敢拍我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欸”
紀由乃埋在宮司嶼的懷中,平復了一下情緒之后,恢復冷靜。
從他懷中抬起頭,像是想到了什么至關重要的問題。
“如果舒云不是接下來會害爺爺去世的邪祟,那那團黑氣,到底是什么”
就在這時,舒云仿佛想起了什么讓她恐懼的事。
“對對了,我才想起來,那個女人出來了,我感應得到,她又出來了,我死于58年,之后被困在魂棺中,雖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可是卻和那個女人有感應,可以進行交流,可是突然有一天,那個女人好像受了重傷,告訴我她會被封印沉睡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可是我附身在玉佩中之后,又突然間能重新感應到那個女人的存在,她一定是出來了”
“女人”
紀由乃心底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詛咒的源頭,就是那個女人”
“什么她不是被封印在水銀池底嗎怎么可能出來”諸葛青云聞言大驚失色。
“走我用冥珠可以瞬間帶大家回宮家祖宅,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紀由乃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隨從脖子上取下那顆流光四溢的冥珠,往地上一拋,瞬然間,漩渦如黑洞般的傳送通道打開。
“小犼、墨黑你們兩個留在這看著哦不,陪著這位舒云姑娘,宮司嶼、姬如塵、流云、當歸、諸葛青云跟我走,我們去去就回。”
他們通過冥珠的傳送通道,瞬間回到了華龍村的宮家祖宅之中。
宮家人一散,祖宅之中除了留守的傭人,再無他人。
白天,偌大的祖宅冷冷清清,到處都不見人。
很多院落都上了鎖。
還有,管家福伯死了。